泪水从涓涓细流逐渐变得汹涌澎湃,宋以安的身体也开始剧烈地颤抖。她的哭声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变得断断续续,夹杂着痛苦和悲怆。她哭得声音嘶哑,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她的手指紧紧抓住石地,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的哭泣中夹杂着无奈和绝望,仿佛一只被困的鸟儿,拼命挣扎却找不到飞翔的方向。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疑惑和痛苦,曾经的辉煌如今被抛弃在这冷宫的角落。她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
幼宁站在一旁,她不知道如何安慰此时这位看起来失忆了又有点疯癫的主人。幼宁的手轻轻揉搓着衣角,手心微微出汗。她想接近,又生怕惊扰了谢贵妃那脆弱的情绪,走前一步又后退一步,最后只能把目光紧随贵妃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心里像压了一块重石,拿不走,放不下。
她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想想过往那些日子,记得谢贵妃曾教她读书识字,那时谢贵妃在烛光中教她识字,光影温柔,如春夜花开;声音轻缓,如溪水低吟;指尖翻书,如羽扇轻摇;微风拂面,如月色染衣。
有一年春天,她们一起在花园里放风筝,小姐说:“夫风鸢者,似若志向,唯线不绝,则能翔于高远。正如夫子云:‘志于道’,若持之以恒,必能有所成就。”她感觉那时候的谢斯南讲话就好像家主一般高远。
后来自己随小姐进宫,谢小姐成了谢贵妃。贵妃始终谦恭礼让,对下人和善,常常细心体察他们的需要;处事公允,虽然很年轻但下面众人都很敬佩她。
来到这冷宫后,谢妃虽时而无言,但眼中总透出一丝坚韧。平日主人的神态是优雅和从容的,那是种高贵气质即使在冷宫中也不曾消失,此刻却全然不见,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孤独而无助,令幼宁心中酸楚,自己的眼泪也忍不住下来了。
幼宁默默安慰自己,贵妃会没事的,只当这是打击太大,任凭是谁在这里坚持了多日终于再也坚持不住的。“娘娘,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像风筝上那根线一样,永远陪伴在您身边。”她暗暗发誓。
她微微侧过脸,悄悄抹去自己眼角的泪水,努力不让贵妃察觉。她轻轻地在边上坐下,尽量不发出声响。虽然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但她愿意在这里守候,此刻,只能无声的陪伴。幼宁心里暗暗希望,希望贵妃能从这深深的痛苦中找到一丝微光。
渐渐地,哭声变得微弱,谢斯南的泪水也似乎流干了。她瘦弱的身体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依然在微微颤抖,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她靠在墙边,静静地坐着,只有风声依旧在耳边低语,带来一丝丝寒意。她的心中却已是一片荒凉,无边的孤独笼罩着她,无法逃脱。
宋以安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仍在冷宫的房间内。昏暗的天色中,几缕夕阳的余晖透过窗缝,斜斜地洒在冰冷的地面上,像是为这沉寂的空间添上了一层温柔却无力的光。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幼宁扶回来的,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守卫无情的长戟和冷宫外那片荒芜的庭院。
她曾短暂地思索过逃跑,但随即打消了念头。这深深的宫墙,对于她来说,既是囚笼,也是最后的庇护。作为一个穿越者,她没有谢斯南的记忆,不知道在这陌生的世界该往哪里去。她甚至怀疑除了幼宁,自己在这个世界中是否还有其他朋友。甚至对幼宁她也感到动摇,这个女孩子不是被派来监视我的吗?不,这世界上哪来这么多坏人?如果现在逃离,她将失去最后的庇护,面对的将是更加无情且不可预知的世界,她无从承受。
躺在床上,她感到全身无力,心灵更是千疮百孔。幼宁仍坐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那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与无助,仿佛宋以安的痛苦正反映在她的眼中。
宋以安轻轻动了动手指,幼宁立刻紧张地俯身查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贵妃,您醒了。”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显然是因为压抑着激动的情绪。
宋以安微微点头,声音沙哑而微弱:“幼宁,我没事。”她努力想要挤出一个安慰的微笑,却发现嘴角的弧度异常艰难。
幼宁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想要抹掉这眼泪,却越抹越多。“贵妃,您受苦了。”声音中满是自责和愧疚。
宋以安轻轻摇了摇头,女生之间总有一种直觉,她能感受到幼宁的哭泣是真实的,而不是出于伪装,尽管她曾短暂怀疑这个忠诚的女孩,但现在,面对幼宁诚挚的关切,心中的疑虑逐渐消散,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幼宁的手背。“幼宁,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她的语气虽然微弱,但变得坚定起来,努力想要传递一种安慰与信任。
幼宁用力擦了擦眼泪,试图止住哭声,却发现情感依然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眼泪是会传染的,虽然谢斯南的眼泪已经哭干了,但宋以安的情绪还是不能自已,她心中升起一种复杂的感情,既有感激,也有对未来的惶恐,又忍不住呜咽起来。
结果最后因为不同的原因,两个人哭抱在了一起。在彼此的哭泣中,她们仿佛找到了暂时的慰藉,最后两人都哭累了,渐渐沉入睡梦。
宋以安的呼吸逐渐平缓,她的身体也在梦境中放松。在梦中,她回到了餐厅的厨房,那个充满了熟悉的笑声和食物的香气的地方。她在梦中烹饪,手法熟练而自信,心中荡漾着对食物的热爱和对生活的美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