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无邪还想闹凌越,被凌越一只脚蹬着后腰,整个人糊到了靠床的墙壁上。
他扑腾了几下,没办法,只能哀哀求饶。
等凌越放开了他,他一个翻身,又滚到了凌越旁边。
不过这次没敢打扰凌越继续看资料,而是自己也垫了两个枕头,靠在凌越旁边看着他二叔给他的那本笔记本。
两人就这样各看各的,一直到凌晨的时候才睡觉。
第二天上午依旧如此。
不过午后,凌越听无邪说了一声他要去他二叔库房里找他们从墓里带出来的那个人皮甬。
之后就一直没等到他回来。
反而等到了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的张麒麟。
“你怎么来了?”凌越以为张麒麟以前也来过这里,没问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张麒麟看了眼堆积在箱子里的各种册子笔记,走过去,陪着她一起坐在地板上:“来接你。”
这两天凌越都在看东西,确实看得头晕目眩的。
好在差不多也快要看完了。
凌越歪在张麒麟身上,埋头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休息了几秒钟,熟悉的气息让她感觉很安心。
“无邪去找你们带出来的人皮甬了,说是要去找高人帮忙看看。”凌越交代了无邪的去向,就没管张麒麟的反应了,重新坐直了身体,继续看一卷记录“寄生”、“共生”的笔记手册。
张麒麟安静地看着她,过了会儿,又抬手把她头上已经歪掉的发簪抽出来。
绸缎似的长发瀑布般披散开来。
凌越看得专心,没管他在做什么。
张麒麟侧着身子挪到她身后,慢慢给她重新挽了头发。
而后抱着她肩膀,让她往后靠在自己怀里,坐得更舒服些。
直到凌越看完,往后仰靠着休息的时候,张麒麟轻轻抚着她下巴,让她侧过脸来,自己低头压上去,细细地吻她。
只有情,没有欲,既温柔又缠绵。
凌越喜欢他这样的亲昵,主动抬起下巴迎合他的动作。
正是温情脉脉,情意渐浓,张麒麟和凌越的手机同时响了。
凌越的手机随便丢在了外面另一间卧室,张麒麟的在他衣兜里。
在他犹豫着不想停下来时,凌越已经推开他,把手里的资料放进纸箱里,自己起身去了外面接电话。
张麒麟那边是胖子打来的,凌越这边是王萌打来的。
目的都是同一个。
告知他们,无邪出事了。
凌越和张麒麟赶到河坊街的时候,无邪已经呼吸平稳,躺在一个铺子外面的躺椅上。
凌越过去摸了下他的脉搏,确定目前没事,这才被吴二白叫到旁边说话。
吴二白先问了无邪这两天都做了些什么。
凌越很笼统地说看资料,吴二白也没表示出什么,这时胖子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跟吴二白打招呼。
眼神往凌越这边瞥了一眼。
凌越就明白,胖子是担心吴二白迁怒她,这倒是多想了。
不过胖子的心意凌越还是领了。
没说几句话,就有人喊“小三爷醒了!”
所有人就转头看了过去。
无邪坐起来,整个人还是懵的,有人给他倒茶,他就接着,也不喝,就眼神迷茫地扫视在场所有人。
看见隔着他几米远坐着的张麒麟,很快又看到了不远处角落里跟吴二白站一起的凌越和胖子。
白蛇拎着个很大的外卖袋子过去,什么都不说,先给无邪面前拉了张折叠小木桌,咔咔摆上四五盒饭菜。
再把筷子掰开,也往无邪手里塞。
可以说照顾得非常的朴实无华。
胖子走过去,把无邪手里的筷子和茶缸子都拿下来,拍拍他肩膀,给无邪大概说了一下目前情况。
简单来说,就是无邪跑去十一仓弄到人皮甬后,跑来河坊街找他所谓的高人,哈总。
两人在房间里不知道怎么搞的,把那人皮甬给搞活了。
差点儿把两人憋死在皮罩子里。
幸好十一仓那负责看管的小姑娘一路追过来,及时把两人从皮罩子里给救了出来。
哈总肋骨断了,人已经送医院了。
无邪憋得断了呼吸,经过急救后恢复了过来。
不过那位疑似无邪粉丝的小姑娘担心无邪情况不好,第一时间就在各种群里摇人。
这才来了这么一大堆人。
不等无邪说什么,原本还在凌越旁边的吴二白忽然几个跨步走过去,一耳光给无邪脸上扇了过去。
下手很重,打得无邪眼前一黑,差点就又晕过去了。
被胖子赶紧扶住。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吴二爷如此大动干戈地发火,在场的人都惊住了。
就听吴二白道:“在场的人都听着,还想在这行混的,还想你们小三爷能活着的,念他一句好,以后就不准帮他查任何事。否则他要是因为你们帮他死了,我找你们麻烦。”
语气并不激烈,甚至很平静。
可在场的没人敢不当回事。
凌越下意识先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的反应,却被张麒麟挡了一下,捏了捏她垂在身侧的手。
其实除了最开始觉得有点奇怪的那个伙计,这几次凌越都没能从吴家伙计里察觉到有什么端倪。
可吴二白的反应却处处透着一股微妙的异常。
一群人就在店铺外的街边上坐着吃了顿外卖,吴二白让其他人先散了,转头要给无邪安排去十一仓看东西的活。
“一个月三千五。”吴二白抬眸看了无邪一眼,说了工资。
无邪揉了揉还在发痛发麻的脸颊,吐槽到:“现在实习生工资都比这高。”
转而又道:“给个车补,我车费油。”
吴二白没搭理他,直接看了旁边的贰京一眼。
贰京就拿出个计算机给他算账,“小三爷,每个月的油票到我这里报。”
至于车补,贰京表示没这个先例。
不行。
无邪还在争取:“那给个恋爱补贴?”
吴二白都给他这说辞整笑了,回头去看凌越。
凌越在门口往外看丢在街上晾着的油纸塑料薄膜一样的女人皮甬,看还不够,又走出去,蹲在那里用手摸了摸,闻手指。
张麒麟就守在她旁边。
吴二白叹气,说:“你要真能恋爱,我每个月直接把补贴打你对象那里。”
无邪:“……”
这话怎么说呢。
他自己觉得自己现在这状态,确实是在恋爱啊。
虽然这个恋爱模式,好像跟通俗意义上的不太一样。
他对象不过就是在外面多了一个男朋友,三个人的爱情,怎么就不算谈恋爱了?
想归想,无邪不敢真这样跟他二叔说。
要不然,他二叔要么想办法弄死闷油瓶,要么想办法弄死他。
无邪就这么成了月薪三千五的仓库管理员。
无邪捏着一根一次性筷子走出去,也捅咕了一下女人皮甬,上面有几道大口子,应该是白浩天救他们的时候割的。
有段时间没见的坎肩走过来,也蹲那儿,“放心吧,死得透透的。”
无邪现在还有些搞不懂这女人皮甬忽然活过来的原理。
坎肩说:“哈总手上不知道怎么弄了道伤口,血涂到人皮上了,这东西沾上人血就活了。”
凌越好奇:“它算是邪祟还是特殊生物?”
坎肩顶了顶脸上算命先生似的小圆黑眼镜,一脸深沉地说:“两样都算,是一种虫子的皮被炮制,做成了邪祟。”
凌越的注意力就放到他那副眼镜上了,问他怎么忽然戴上眼镜了。
说起这个,坎肩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旁边的无邪,“老板上次写信给我说我可以把自己的聪明表现出来了,凌小姐,你看我这样是不是聪明多了?”
凌越才想起来年前无邪为了省钱,在坎肩生日的时候送了封信代替礼物。
她看了无邪一眼,眼神里的意思是:看看你造的孽。
无邪咳嗽两声,站起身,义正言辞地说:“我明天就要去上班了,现在得回去早点休息。”
说完就转身进了屋,去找吴二白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