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六子痛得冷汗直流,再也顾不得其他,哭着求饶道:“好汉爷,小的真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好汉爷饶过小的这一次吧!”
孟谷走近,刘大力一把把孙六子提了起来,孙六子顿时两股颤颤,眼神更是惊恐的几分,提到铁板了!
“说吧,本公子到底得罪了谁,才会派你们来。”
孙六子虽痛,却很有职业操守,忍痛道:“公子,好汉,我们就是看你们外来的,人少好欺负,想抢劫点财宝花花,没有谁派我们来,公子若是不信,可以送我们去见官老爷,我们就是个流氓无赖,常干这种事儿。”
刘大力听了手下一个用力,孙六子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巷子外有大胆的百姓探头来看,一时间各种表情的都有。
孟谷看着孙六子笑意盈盈的道:“你们希望去官府啊?好呀,那本公子就成全你们,大力,走,带着他们去衙门。”
孙六子几人听了心中暗喜,根本没有打算跑,老老实实的跟着走。
路上路过一书摊,孟谷付了纸墨钱刷刷几下写了一纸状书。
谁知到了衙门,几个衙门拿了状纸问也不问就要将几人押入衙门大牢,还是孟谷说不合规矩,衙役才敷衍的说了几句。
“孙六子几人都是惯犯,大老爷定会严惩,板子大牢都跑不了,尔等回去等消息就好。”
孟谷眯了眯眼睛,说道:“都说天理昭昭,不如请县太爷升堂,以证公正公平。”
衙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哟,你这人说话倒是有趣,衙门做事自有章法还轮不到你来说辞,赶紧滚一边去,不然把你也关进去。还有你们走走走,都围在这边干什么,若是妨碍了我等办公务,都拉进去打板子。”
孟谷笑笑道:“方才那状纸已经递交,你们可要收好了。”
孟谷说完转身就走,衙役看着他的背影,暗骂了一声“什么东西。”随后再次呵斥围观的民众。
一直跟着到衙门的黄猴儿想拉孟谷,又怕惹上麻烦,在一旁直跺脚,直到孟谷走了才跟上去。
待过了热闹的地方,黄猴儿蹿过来一脸不赞同的道:“陶公子,你虽然是好人,但官差老爷可不管你好人坏人,咱斗不过他们,离远一点才行,以后可不兴这样。”
孟谷应和道:“嗯,你说得有道理,听你的。”
“嘿嘿,我就说吧,对了,陶公子,我把你给我的钱和吃的都分下去了,放心,保证打听到你想知道的事儿。”
“你们自己注意些,莫要逞强。”
“害,都是平时我们也会听到的闲话,现在还有吃有喝有钱拿,这有啥好逞强的。”
“嗯。”
柳家别院,柳家小厮将今日的事情告诉柳坞,气得柳坞摔了手中的茶杯。
本来儿子没了他就烦,之后自己的小舅子又带人来闹了一通,可以说非常恼火了,现在这边的事儿又没成心中的那股气是越压越密。
这时候屋里的苗嫣儿又开始为她那可怜的儿子低低哭泣,其实按月份胎儿还未成型,不过苗嫣儿一口一个儿子的哭,听多了大家都说是个儿子。
“哭哭哭,就知道哭,要不是你这个蠢货,儿子能没了吗?再哭,爷就把你卖了。”
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柳坞这才耳朵清净些,来回走了几圈后,一甩大袖道:“走,回府。”
江锦县城外小树林发现三具尸体引起轰动,捕快,仵作,一通下来最后以歹人行凶未成被人替天行道结案,还发了奖赏令,毕竟他们的穿着打扮死因经过了刘大力的处理,挺有说服力的。
如风和柳坞两人不愧是有床上缘分的,都喜欢摔杯子。
锦兴楼附近的客栈里刘大力对孟谷道:“少爷,那三个杀手确实是锦兴楼的人,他们还说了林诚,我亲耳听到的,阿丑林诚两人应该没有撒谎。之后他们去了一个院子,那边有两个高手应该就是所谓的影子,我没有靠太近,怕打草惊蛇坏了少爷的事就先回来了。对了,少爷,我还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嗯,是谁?
刘大力说了一个名字,孟谷有些诧异,又觉合理。
“少爷,我绝对没有认错。”
“嗯,我相信你,先不说他。跟我说说那所谓的影子武功与你比如何?。”
“他们没有发现我。”
“好。”
遂州江隧县地界,此刻正是末时末。
一个衙役态度十分不好的对着几个老弱妇孺呵斥。
“好了老吴,他们老的老弱的弱走不快也正常,一会儿休息好了去镇中的车行看看有没有行车,尽快回县,到时候有火气对着你家婆娘发去。”
说话的人便是江锦县的捕头刑辽,刑辽长得孔武有力,配上那身衣服和腰刀看着很正派。
老吴被他训得不敢应声,在他走后对他们抓到的人啐了几口发泄怨气,随后去一旁大树旁吃干粮去了。
“娘,谢家姐姐,你们怎么样了?”
老人家一脸疲惫,昨日几个衙差横冲直撞的去了家里,说是儿子在外面犯了事,要抓他们回去,然后就这样了。
一旁另一个妇人模样的人,小声的道:“苏妹子,我还好,就是我家旭儿...,现渴得很。”
苏妹子名叫苏烈,是几人中情况最好的,她看向谢家姐姐怀中三岁的稚子,又见嘴唇干裂精神不振的婆母,狠了狠心向刑辽几人走去。
河边小溪清澈见底,还能见小鱼在游动,苏烈拿出竹制的筒子打水,方才她真的要吓死了,好在那些人让她打水。
她不知道的是,她身后一脸坏笑的老吴正慢慢靠近她。
老吴名叫吴蒋,江锦县一众衙役里武功能排进前几,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初见苏烈的时候他就动了心,反正这家人也跑不掉,现在有了机会,不先爽一把都对不住自己。
吴蒋看着苏烈曼妙的背影口中疯狂产生唾液,啧啧啧,瞧瞧这姣好的身段,还有那白皙的手腕,他花钱出去玩都不一定能找到这样的。
“啊...”苏烈被人从身后抱住惊得手中的竹筒子掉进水里。
“救...”救命声还未喊出,一张大手掌盖住了她的嘴巴。
吴蒋笑得很邪气:“小娘子,不要怕,你男人犯了罪没有什么好下场,只要你从了我,之后说不定我还能救你一救。”
苏烈拼命的挣扎,逮到机会一口咬住吴蒋的手侧,这一口用足了力道,痛得吴蒋下意识的把她甩开,低头一看鲜血淋漓,顿时怒了。
苏烈摔倒在地,顾不得摔痛的身体,边喊边走,可是身后的吴蒋又怎么会放过她,直接抓向她的衣服。
“撕拉”一声,苏烈的衣服被撕破了一大片,光滑白嫩的肌肤露出来,吴蒋看了眼睛都直了,加快了手中的动作,那张脸看起来十分的猥琐了。
眼看他就要一个饿狗扑食,压住了苏烈,这时传来一声惊呼。
“住手,你个天杀的,放开我儿媳妇。老婆子跟你拼了。”说着就冲了过来。
随后跟着的是谢家母子和几个官差,此时的苏烈衣衫半毁,只能尽量去遮自己的要害之处,但那半露的酥胸,修长的大腿怎么遮也遮不住。
苏烈眼眸中满是泪水,见吴蒋注意力在刑辽身上,瞄准一旁的大树撞了上去,瞬间血花飞溅。
夜晚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河边不远处新起的小土堆伸出一只手,很快半个身子坐起,小雨打湿了她身上的泥土,使泥土更牢固的粘在她的身上。
她眼神空洞,明显还没有回神,正是白日撞树后被匆匆下葬的苏烈。
可怜她起了求死之心,大力之下当场绝了气,苏烈的婆婆和谢家女子要和几官差拼命,但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最后甚至也想寻死,把刑辽吓得叫人弄来了驴车,打晕打包带走。
“闭眼,后退。”
“是。”
黑暗中一道声音吩咐后,一件外衣便披到了苏烈的身上。
“你们两个带着这姑娘去附近的城镇找大夫,待治好了再带她去江锦县让大人询问,其余的人随我先行”
“是,大人。”
“若你等敢欺辱人家,我必军法处置。”
“末将遵令。”
“末将遵令。”
白日孟谷似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毫不给面子的拒了柳坞的邀请,当然这之间半真半假的交了家底,有后台但不大,留给柳坞不少的发挥空间。
夜晚,孟谷有条不紊的整理黄猴儿带来的小道消息以及八卦艳文。
待整理好后看着外面的暗淡无光的初月,笑着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说不准柳坞还会添上一把火。”
深夜,五个身手利落的人翻进客栈,待走到两间房前各点燃了一个竹筒香似的东西并投进房间,待时候差不多了几人摸索进屋。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宁时和刘大力龇了龇牙。
很快,五个被绑的十分结实的人到了孟谷面前,甚至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
宁时一行人是亥时中到的江锦县地界,孟谷之前交代过宁时,不管什么时辰,到了第一时间跟自己联系,于是他一人先行入了城进了约定好的客栈。
五人经过刚开始的慌乱,震惊,现在皆对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孟谷围着他们走了一圈,笑着道:“看样子都是硬骨头啊,想来口也很紧了?”
他们都被卸了下巴,其中一人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其余四个沉默不语。
孟谷走到他们正前方的椅子上坐下笑咪咪的说:“口风紧没有关系,反正本官没什么事要问你们。”
几人心中一颤,似是想到自己的下场,心中有些哀伤。甚至忽略了孟谷的自称。
上方孟谷拿起一旁的纸,不急不缓的念着:“麟庆二十五年柳坞看中小江村孙雷家的授田,威逼利诱不成找人强取豪夺,再以救人的姿态出来帮忙,得到田后仍不放过人家,害得孙雷家破人亡。麟庆二十四年看上城中方家医馆的姑娘,找病人陷害方家老大夫,害其坐牢,而方家小姐最后却衣冠不整的死在小巷,麟庆二十四年......。说道最后孟谷声音越来越冷:“如此罪大恶极之人,本官不将他绳之于法,不足矣平民愤。”
这些除了孙雷家方家孙耀文家之事人有人证或物证,其余的都是根据那些八卦传闻组成的信息。
但柳坞是什么样的人,做属下的最清楚,五人神情也有了些变化,也终于注意到了孟谷的自称。
“本官现在很忙,等处理了柳家,得空了想起你们再说。”说着孟谷将纸往桌上重重一放,面上带着冷意道:“宁时。”
宁时立即上前一步抱拳道:“末将在。”
孟谷把宁时回来就交给他的令牌掏出来,吩咐道:“带我令牌现在立刻去将府兵带入城,入城后直接到柳府抓柳坞到衙门。”
“是。”
这下五人面色恐惧,孟谷注意着他们的神色,补充了一句:“对了,本官,名为孟谷,此次巡按岭北道的钦差副使,刺杀朝廷特派钦差也是大罪。若是能将功补过说不准本官会对你们从轻发落。”
时刻关注的孟谷暗道:“就他了。”
还没有走的宁时被孟谷招到一旁吩咐道:“你把左边的那两个人带走,然后分开关起来,留几个人看着,等郑大人提审他们,记住不要跟他们说任何话,也不要让他们见到其他人。”
宁时点头,说道:“是,大人。”想了想又说:大人,此时天还未亮,要不你再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吩咐我们就成。”
孟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离天亮大概还有两个时辰,打铁要趁热,这五人许久没有回去,再加上这边也没有他们想要的动静,恐柳府生变故,所以动作要快,能做到吗?”
“能。”
“好,我与大力在衙门等你们。”
江锦县城头,最后一班当值的两个老兵油子杨绒和黄敏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聊天。
杨绒从怀里掏出媳妇给自己做的饼子咬了一口,撕下半块递给旁边的人。
旁边黄敏道:“哎,老杨,听说你儿子的日子定了?准备办几桌啊?”
杨绒道:“我家里就那个样子,还能办几桌?就是几位大人那边要好好想一想。”
“也是。”
“......”
聊着聊着天幕逐渐上升,微微透亮,城外勤劳的百姓披着这微弱的晨光向城门行来,两人见状站直了身型,一派严肃。
远处三匹快马带着人快速而来。
很快到了城下,百姓连忙让路,城下宁时大声喝道:“城上守兵速速开门,本将乃钦差副使名下,有要事要做,若是耽误了大人的事,你们可担待不起。”
“钦差的人?”
两人吃了一惊,连忙向城下望去,只见为首几人骑着高头大马,剩下的在后方站的十分整齐,个个气势不凡。
黄敏两人看着仗势就知不假,因其职责问道:“你们有何凭证?。”
宁时掏出令牌道:“钦差令牌在此尔等可来验看。”
杨绒黄敏对视一眼,此时离开城门还有小半个时辰,城墙关闭若是有事有专门的拉绳传递消息,当上面放下一个竹篮,宁时将令牌放了进去。
杨绒黄敏仔细瞧起了令牌,令上面还有许多象征身份的花纹,再加上中间的字,确实是钦差大人之令,钦差奉皇命出京,调令岭北一切事务手握生杀大权,金牌之令他们又岂敢不从。
“快去叫黄检官,我去开门。”
“好。”
天空边缘晨光继续渗透,大地此刻半夜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