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次食物分享经验,接下来几天慕容渊都将乞讨回来的食物分给小女孩。
幸运的是,那几天他运气都不错,每次出去都能带回食物。养了几日,小女孩的精气神看起来也比前几日好了不少。
那日他早早出门,不到中午就又讨回了几个馒头和烧鸡,他像往常一样,趁着庙中没有人拿出来跟小女孩分享。
但这次他们还没有将食物吃完,那群外出的乞丐却突然提前回来。
他们将他跟小女孩围了起来,逼他们交出食物。
“我就说最近总是这么倒霉,讨要不到食物,原来是被你们两个小鬼崽吸走运气,抢了本该属于我们的烧鸡馒头。”
“你们两个早夭的,吃这么好的食物,都是糟蹋白费,把烧鸡跟馒头交出来,否则打死你们。”
欺软怕硬是常态,无论到什么地方都有他的一套生存规矩,那就是强者为王。
在破庙摸爬打滚几个月,慕容渊早已经看透,人虽小可却明白这次他不能退让,有一就有二,若是这次退了,那说不定以后每次讨回来的食物都要上交。
都是乞丐谁又比谁尊贵,豁出去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慕容渊将手中烧鸡跟馒头塞进小女孩怀里,起身将小女孩护在身后。
“这食物是我凭本事讨到的,想要吃,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这话无疑是挑衅,在这些乞丐的眼里,个头小小瘦弱不堪的慕容渊敢这么跟他们说话,就是看不起他们,今日不把他打服,就不知道破庙谁应该称王。
而且,破庙这种下九流的地方,就算把人打死,也不会有官府追责。
“打,给我往死里打!”
随着带头乞丐一声令下,一群乞丐恶狠狠朝慕容渊扑过去。
慕容渊使出全身力气招数,抓咬撕扯,可还是寡不敌众,因为力气太小,被打得头破血流压倒在地。
就在慕容渊被打得以为自己快要死去时,小女孩的声音响起来。
“诸位哥哥食物在这里,我给你们,你们别打了!”
众人因为小女孩的话,暂时停止手里的动作。
看向那诱人的烧鸡跟馒头。
“哥哥们,是阿渊太傻了,有好吃的当然先要孝敬给哥哥们,我跟阿渊就是两条贱命,根本不配吃这些好东西。你们吃吧,吃完给我们舔舔骨头就行。”
小女孩双手奉上食物,甜甜笑着,那笑容还是那么天真甜美。
慕容渊只感觉自己的尊严被扔在地上摩擦,他拼死护住的食物,就被小女孩以这样卑微的方式送了出去。
慕容渊张唇想要叫喊,就见小女孩回头偷偷给他眨了下眼,等他再抬头去看见那些分抢了的食物的乞丐全都七窍流血而死,而他们脸上身上无一不爬有虫子。
“嘻嘻食物好吃吧,只可惜嘴吃,没命享。阿渊,你觉得这个游戏好玩吗?”
慕容渊清楚记得,在对上小女孩天真的问话时,他也无端打了个寒战,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慕容渊的脸色逐渐有些变了,他远远看着没有靠近。
他感觉粟俪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慕容渊鬼使神差又往后退了一步。
粟俪收回目光,像是没有发现有人偷窥一样,继续手里调教工作。或许她已经发现有人偷窥,可是她不在乎。
粟俪这边的动静,没过多久,就被其他人发现了,尤其是一众贵女小姐,更是惊慌不已,将粟俪当成是毒妇恶女指指点点。
其中有不乏充满正义的公子出言制止,粟俪充耳不闻,依旧专注着自己的调教任务。
很快就有人将这么一切禀到宁含霜跟顾君惜面前。
娇柔的贵女,惊恐地捂住胸口,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太子妃、宁侯爷,不好了。二小姐她杀人了!”
粟俪杀人?顾君惜挑眉。
宁含霜微微皱了皱眉。
两人表情都有了变化,唯独没有慌乱。
相处这么久,她们都知道粟俪行为乖张,却不会没有任何理由地杀人。
就算是杀人,也不一定是粟俪的错。
“太子妃、宁侯爷,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吧。二小姐才回京就闹出人命,总归不好。”有人率先站起来,开口说道。
“母亲,那就去看看!”顾君惜起身扶住宁含霜,在侯府出的事,他们身为主人不露面,肯定说不过去。
顾君惜跟宁含霜到的时候,沐凌夜跟左承风一众男客也都到了,就连原本偷窥的慕容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在了男客当中。
只是这些人里面除了少数人外,大多数都在对粟俪指指点点,说着各种贬低难听的话。
“果然是在外面养大的,不懂规矩就算了,没想到这般恶毒,将人命当成乐趣。”
“是啊,别看她长得跟太子妃一样,这歹毒的心思,跟太子妃根本没法比。”
“娶妻娶贤,这样的女子还好没有娶回家,否则全家都要被她害了!”
“我看这二小姐就跟顾元柏完全一样,又蠢又恶毒。”
在各种嫌弃议论声中,粟俪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棍子将杨言旭的脑袋又按进水里,看到杨言旭双手在水中胡乱挣扎,粟俪发出格格笑声。
她看到顾君惜跟宁含霜到来,也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一般,只是轻轻一瞥就收回视线。
隔着人群顾君惜远远看着,心中震撼不已。
不是因为粟俪“恶毒”的手段震惊,而是因为她感觉到粟俪的孤独无助。
她感觉到,眼前的粟俪,才是粟俪真正的性格。
能养成这样的性格,一定吃了不少苦。
粟俪在外面的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顾君惜的心揪了起来,跟同样眼里流露出悲伤的宁含霜朝着粟俪走过去。
围观的人群,见到走来的宁含霜跟顾君惜,都自动将路让了出来。
“嘻嘻,母亲、姐姐,你们都来了?你们也是来指责我恶毒的吗?还是要跟我一起玩,我在训练他们游水呢,这个游戏可好玩了。”
粟俪无所谓地仰头看向靠近的顾君惜与宁含霜,做出豁出一切的准备。
本就独身而来,又何惧再被嫌弃,大不了回归孤身,又有什么好去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