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登极乐?"柳之重复着这四个字,语气中充满了讽刺和寒意。
"好一个早登极乐!这皇后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为了争宠夺权,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他猛地甩开女子的下巴,女子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跌落在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柳之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厌恶和不屑。
"说,那个道士是谁?他现在何处?"
女子被柳之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瑟瑟发抖,她拼命摇头,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见过他一面,皇后娘娘叫他天师,说他是得道高人……”
“天师?得道高人?"柳之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我看是邪魔歪道还差不多!说,他到底给了皇后什么毒药,竟能如此悄无声息地要人性命?!"
女子被柳之逼问得快要崩溃了,她哭喊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药是天师亲手交给皇后娘娘的,我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
柳之眉头紧锁,他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
这女子不过是个宫女,知道的有限,看来想知道真相,还得从皇后和那个所谓的天师身上下手。
他冷冷地瞥了女子一眼,转身欲走。
"等等!"女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挣扎着爬到柳之脚边,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什么都说…………"
柳之低头看着脚边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救你?”
女子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知道一个秘密……一个关于皇后娘娘的秘密……”
“什么秘密?”柳之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
女子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怎么?不想说?”柳之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你还是去死吧!”
说罢,他作势要走。
“我说!我说!”女子见状,连忙喊道,“我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她根本就不是人……”
柳之猛地停住脚步,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女子,冷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子被柳之这骇人的气势吓得浑身一颤,她咽了咽口水,颤声道:“我……我亲眼看见……皇后娘娘她……她半夜会变成一只……一只……”
“一只什么?!”柳之追问道。
“一只……猫……”女子终于说出了口,但声音却小得如同蚊蝇一般。
“猫?”柳之重复着这个字,眼中满是怀疑和不解。
女子用力地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是猫!一只浑身漆黑的猫!而且……”
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不说了,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的神色。
“而且什么?!”柳之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而且……那只猫的眼睛……是红色的……”
昏暗的柴房中,弥漫着一股霉烂稻草和老鼠屎混合的怪味。
柳韫之蜷缩在角落里,破旧的衣衫无法抵御夜晚的寒意,他如同被遗弃的野狗般瑟瑟发抖。
意识在混沌中挣扎,脑海里不断闪现着令人作呕的画面。
熊熊燃烧的烈火吞噬着雕梁画栋,浓烟中,哭喊声、求饶声交织成一片人间炼狱。
“咳咳……”柳韫之痛苦地咳嗽起来,喉咙仿佛被火炭灼烧般疼痛。
他挣扎着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破败的景象,与记忆中雕梁画栋的家族府邸相去甚远。
“少爷,您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柳韫之费力地转头,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
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担忧的光芒。
“你是……”柳韫之声音沙哑,仿佛砂纸摩擦般刺耳。
“老奴是福伯啊,少爷,您不记得老奴了吗?”老人颤巍巍地跪在他身边,浑浊的泪水从满是皱纹的脸上滑落,“您这是怎么了?可吓坏老奴了!”
柳韫之看着眼前这个自称“福伯”的老人,脑海中却没有任何印象。
他努力回忆着,想要拼凑出完整的记忆碎片,但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少爷,您别着急,慢慢想,慢慢想……”福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我……”柳韫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能无力地靠在墙边,任由脑海中的记忆碎片翻涌。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实验室里进行一项重要的毒药研究。
实验进行到关键时刻,突然发生了爆炸,然后……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难道说……他穿越了?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划过脑海,让柳韫之猛然睁大了双眼。
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破败的柴房,昏暗的光线。
还有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这一切都与他熟悉的现代社会格格不入。
“少爷,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您是不是想起了是谁把您害成这样的?”福伯见他神色有异,连忙问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愤恨。
柳韫之没有回答,但他脑海中已经渐渐清晰起来。
他本是现代社会一个毒药研究专家,因为一次实验意外穿越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古代世界,并且成为了一个被灭门的落魄少爷。
灭门……
这两个字如同烙铁般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中,一股从未有过的仇恨和愤怒在他胸膛中熊熊燃烧起来。
“是谁?是谁害了我们柳家?”他咬牙切齿地问道,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力量,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发出低吼。
福伯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少爷,心中既担忧又欣慰,他颤声说道:“少爷,您真的记起来了?是……是……”
“是谁?!”
柳韫之猛地抓住福伯的衣襟,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福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一个让柳韫之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的名字。
“是……是当朝丞相,赵乾!”福伯颤抖着说出了这个名字,语气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恨。
“赵乾……赵乾……”柳韫之如同复读机一般念着这个名字。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带着彻骨的寒意。
“这个老贼!当年,他为了得到老爷手中的一件宝物,竟然勾结山匪,血洗了我们柳家满门!可怜老太爷和夫人,还有少爷您……呜呜呜……”
福伯老泪纵横,悲痛的哭喊在空荡荡的柴房中回荡。
柳韫之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赵乾……很好!你给我等着,这笔血债,我一定会让你百倍奉还!”
“福伯”柳韫之的声音冰冷得吓人,“我昏迷了多久?”
“回少爷,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三天……”柳韫之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脑海中关于这个身体的记忆。
原主也叫柳韫之,是柳家唯一的嫡子,从小锦衣玉食,备受宠爱。
却不通世事,性格懦弱。
在那场灭门惨案中,若不是福伯拼死相救,恐怕也已经命丧黄泉了。
“少爷,您……您没事吧?”福伯见他脸色苍白,眼神阴鸷,心中有些害怕。
“我没事。”柳韫之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抑下去。
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少爷了。
他是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毒药专家,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知识和能力。
“福伯,这几天辛苦你了。”柳韫之扶起跪在地上的福伯,语气中带着一丝暖意。
福伯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不辛苦,不辛苦,照顾少爷是老奴应该做的。”
“福伯,你跟我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赵乾那个老贼,没有为难你吧?”
柳韫之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唉,说来惭愧,”福伯叹了口气。
“老奴无能,拼死带着少爷逃出来后,就一直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这些年,老奴靠着打零工,勉强维持着生计。至于赵乾……哼,那个老贼只手遮天,我们这些小人物,哪里敢去招惹他。”
柳韫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赵乾,你等着吧,我会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福伯,我饿了。”柳韫之突然说道。
“啊?哦哦,少爷您等等,老奴这就去给您弄吃的。”
福伯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
柳韫之看着福伯佝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忠心的老仆,为了他,竟然甘愿放弃原本优渥的生活,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这份恩情,他柳韫之记下了!
不一会儿,福伯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少爷,您慢点吃,小心烫。”福伯将粥放到柳韫之面前,眼中满是慈爱。
柳韫之接过粥碗,却没有立即喝,而是抬头问道:“福伯,我们现在在哪儿?”
“回少爷,我们现在在城郊的一处破庙里。”福伯回答道。
“破庙……”柳韫之环顾四周,破败的墙壁,漏风的屋顶。
阴暗潮湿的环境,的确像极了那些年久失修的破庙。
“少爷,您放心,等老奴攒够了钱,就带您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福伯以为他在嫌弃这里环境简陋,连忙说道。
“不,不用了。柳韫之放下粥碗,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福伯,我们哪儿也不去,就留在这里。”
“啊?”福伯一脸不解,“少爷,这里环境这么差,您……”
“福伯,你相信我吗?”柳韫之打断他,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福伯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老奴相信少爷。”
“好,”柳韫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留在这里,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少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福伯不解地看着柳韫之,眼中满是疑惑。
柳韫之没有直接回答,他接过粥碗,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
然后才慢慢地喝了起来。这粥很稀,只有几粒米粒在里面漂浮着。
显然是粗粮熬制而成,但福伯却将它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端到他面前,生怕洒了半点。
柳韫之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碗粥,恐怕已经是福伯所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
这些年来,福伯为了他,肯定吃了不少苦。
“福伯,”柳韫之放下粥碗,眼神坚定地说,“赵乾想要的东西,我一定会让他加倍奉还!但现在,我们羽翼未丰,不宜打草惊蛇。”
福伯听到「赵乾」二字,身子猛地一颤。
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少爷,您可千万不要冲动啊!赵乾如今权倾朝野,我们斗不过他的!”
“我知道,”柳韫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所以我才说,要让他自己送上门来。”
“少爷,您的意思是……”福伯看着柳韫之,似乎隐隐猜到了他的想法,但又不敢相信。
柳韫之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走到柴房门口,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福伯,你还记得当年,父亲得到的那件宝物吗?”柳韫之背对着福伯,语气平静地问道。
福伯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大变:“少爷,您……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只是随便问问。”柳韫之转过身,看着福伯,眼神深邃。
“少爷,那件事,老奴已经告诉过您了,老爷当年得到那件宝物后,就将其藏了起来,谁也不知道藏在哪里,就连老奴也不知道啊!”
福伯连忙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
“是吗?”柳韫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可是,我听说,赵乾这些年来,一直在派人寻找那件宝物,甚至不惜花费重金,悬赏天下能人异士,难道……他就不怕消息走漏,引来其他人的觊觎吗?”
福伯沉默了,他当然知道,赵乾如此大张旗鼓地寻找宝物,必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那又如何?赵乾权倾朝野,谁敢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