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见识到父亲童越的手段之后,童博就暗下决心一定要修炼邯山宗最厉害的功法,为此他一改往日的作风,除了认真去讲法堂上课之外,就是一个人在暮鼓峰上静修,哪怕是李奇微他们来找他去玩,他也是时常婉拒。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五年多时间的努力,童博最终满足了乾坤神照洞感真经的修炼条件,并且很快就开始了正式修炼。
虽说要天赋有天赋,要毅力有毅力,但是乾坤神照洞感真经毕竟经陆寒之手的再升级,对于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来说还是犹如天书一般。童博起初的修炼并不顺利,长时间摸不到修炼的门槛,以致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适合修炼这部功法。
“想当年也是如你这般迷茫,在经过你师公指点之后才顺利入门。而且我发现,此功法的入门因人而异,在修炼的过程中也会产生一些不同的变化。就像是大家同走一条路,走着走着就产生分歧变成了各走各的路,而且每条路都有着它的道理,这也是此部功法的神奇之处。”童越说道。
在童越的指导下,童博最终顺利入门,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修炼当中。不过修炼也讲究劳逸结合,否则也会走火入魔的。
这一日,童博正在山上散心,偶然间发现他母亲身边的一个丫鬟巧玲在同一个年轻男子说话,像是在争执什么事情。于是他就好奇的上前询问,原来年轻男子是巧玲的弟弟刘强,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情想找他姐姐解决。
“出了什么事情?”童博问道。
“原本我们家在城南有块地,最近被陈家看上了非得要,关键是出的价钱还少,你说这不是强买强卖吗?”刘强抱怨道。
“你们可以不卖啊。”童博说道。
“那样我就不用来找姐姐了,关键是不卖还不行,听说陈家的那个二小子是一个什么大宗的内门弟子,咱们惹不起啊。”刘强说道。
“这是不是就是俗话说的恃强凌弱啊?”童博问道。
“对对对,他们就是恃强凌弱啊,而且城主跟他们家穿一条裤子,陈家在曲水城可谓一手遮天。”刘强说道。
“行了你别说了,回去告诉爹娘让他们把地卖了。”刘巧玲说道。
“那怎么行,叫我们刘家日后在曲水城怎么混。”刘强说道。
“那你让我怎么办?难道让我去跟他们拼?”刘巧玲说道。
“那倒不是,姐姐只要请一位相识的仙师出面就可以了。”刘强说道。
“你说的倒轻巧, 我只是一个丫鬟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请仙师出面。再说了,邯山宗门规森严,任何人不得轻易干涉凡人间的事情,否则赶出宗门。”刘巧玲说道。
“哎,本想着姐姐在仙师身边做事我们也能跟着沾点光,现在看来是什么都指望不上了。”刘强说道。
“少拿这些话来激我,这些年我给家里寄了多少钱,够你们几辈子花的了吧?还不知足?以后家里的事情少来找我。”刘巧玲生气的说道。
“姐姐莫生气莫生气,都怪弟弟混账。”刘强赶紧安慰。
“你们难道没跟对方提过巧玲是邯山宗的人吗?”童博问道。
“怎么没提?可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啊。一来姐姐不是仙师,二来说句不该说的,贵宗的名头也不是那么响亮。”刘强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童博说道。
“好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再好好想想。”刘巧玲说道。
“别啊姐姐,我若就这么回去了咱家的那块地可就不保了。”刘强说道。
“这样吧,我跟你回去如何?”童博说道。
“你?”刘强狐疑的看向童博。
“怎么?你觉得我没能力帮你们?”童博问道。
“不行,你不能去,要是被夫人知道了还得了啊,你忘记了上次的事情了。”刘巧玲赶忙阻拦。
“没关系的,我这次可是为了宗门荣誉而下山的。”童博笑道。
曲水城距离邯山宗大概有千余里的路程,童博借用法器带着刘氏姐弟两人用了半天多一点的时间就到了。进门之后,刘家的人都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都对他的能力有所怀疑。童博只好露了两手,之后刘家的人才客客气气的请他入座。
三天之后,陈家来人,一来就让刘家让出那块地,态度很是强硬。
“凭什么?不要以为只有你们陈家有仙师做后台,我们刘家也有。”刘强说道。
“噢,我倒要看看你们陈家的后台是哪位仙师?”陈家家主说道。
“就是这一位,邯山宗的童仙师。”刘强将童博推到陈家人面前,并且隆重的介绍起来,说什么童博是某位元婴老祖的弟子,深得老祖真传,把陈家的人哄的一愣一愣的。
“邯山宗的童仙师?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就在这时,一个满脸倨傲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非常不礼貌的上下打量着童博。
“他就是陈家的二公子陈果,据说是在柳圣宗修行。”陈父小声说道。
“在下邯山宗童博见过陈道友。”童博客气的打着招呼。
“我当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呢,原来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啊。”陈果笑道。
“我年纪虽小,但是懂得不能仗势欺人的道理。”童博说道。
“原来你是想当英雄啊,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陈果笑了笑,随即就打出一式术法,好似一条毒蛇咬向童博。
童博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出手,以致于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仓促应对,结果就是显而易见的出糗了呗。
“公子你没事吧?”刘巧玲关心的问道。
“没事。”童博笑了笑。
“你们看,我这还没怎么地呢他就不行了,就这还想逞英雄,还是赶紧回你们邯山宗躲起来吧。”陈果的话引来在场众人哈哈大笑。
“多谢陈道友赐教,同时让我明白了跟小人打交道是不能讲道理的。”童博笑道。
“哼,你找死。”陈果怒道。
发怒的陈果不再手下留情,出手狠辣刁钻,招招致命。有所防备的童博哪里会让其得逞,虽说在实力上他要差上对方一些,但是论手段他可是一点都不比对方少,特别是他那百宝袋子,里面的东西就像是怎么也拿不完,把陈果搞得气急败坏。
不过毕竟双方的差距摆在那里,童博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刘巧玲见状就要上去护主,却也被陈果打成重伤。童博是悲愤交加,奈何自己已然重创重创无能为力。
“心疼了?别急,我会一个个的送你们下去团聚的。”陈果冷笑道。
童博知道对方是不打算放过他们了,心中懊悔,若非自己逞强前来,兴许刘家的人也不会遭此大祸。在这既悲愤又懊悔的心境下,童博竟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这么不经打?可见邯山宗也不过如此。”陈果笑道。
“嘿嘿,凭你这种垃圾也敢轻视邯山宗。”童博的眼睛突然睁开,紧接着身形犹如鬼魅般的出现在陈果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下了对方的一条手臂。
“啊……”陈果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就要出手反击。奈何童博身形移动的太快,他的反击全都无用。不仅如此,童博的攻击接二连三的向他袭来。
短短时间之后,陈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上下几乎被鲜血浸透。
“怎么了?那么不经打啊,看来柳圣宗也不过如此。”童博居高临下的笑道。
“你,你,我师傅是不会放过你的。”陈果恶狠狠的说道。
“没用的废物。”童博骂道,然后一脚将其踢飞。
陈家的人哪里还敢逗留,几个人抬着陈果立马离去了。
“太棒了,我们赢了。”刘强欢呼道。
就在刘家人欢呼庆祝的时候,童博却一头栽倒在地……
一个月之后,陈果的师傅余文海带人来到邯山宗兴师问罪。
“实在是太过分了,年轻人之间的切磋而已,需要下那么重的手吗?”余文海生气的说道。
“余道友请息怒,我已经重重的惩罚过小儿了。”童越说道。
“不知童道友是如何惩罚的?我徒弟可是没了一条胳膊,而且修炼根基都受损了。”余文海说道。
“鄙宗正好有几种灵丹妙药可培元固基,余道友不要客气。”童越说道。
“我柳圣宗有的是灵药,不需要你在这假好心。”余文海说道。
“那不知道友想要什么呢?”童越说道。
“这样吧,你儿子废了我徒弟一条胳膊,那么就让他也自断一臂吧。”余文海说道。
“余道友,据我所知是你徒弟出手在先,我儿子是正当防卫罢了,要怪只能怪你徒弟技不如人。”陈菲说道。
“这么说来你们是不愿意了?”余文海问道。
“你的要求太过分。”陈菲说道。
“那好,既然徒弟被欺负了,那么做师傅的怎么着也得替他出口气啊,否则岂不要被天下人笑话。”余文海说道。
“余道友这是何必呢,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好商量嘛。”童越说道。
“没什么好商量的了,你我之间今日一定要分出个胜负。”余文海说道。
童越无奈只好答应下来,并且说明两人只是简单的比试,无论胜负如何,双方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暮鼓峰山主与柳圣宗余文海之间比斗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暮鼓峰,几乎所有的弟子都出来围观,他们还从未见过童越出过手呢。
“余道友请。”童越客气的说道。
余文海却没有客气,一出手就是大招,好似御使一条奔腾江河,气势如虹。童越倒是不紧不慢,也不见他出手,就像是一条在大风大浪当中飘摇的小船,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山主为什么不出手啊?这样被人压着打真是有失咱们邯山宗的威风啊。”有人说道。
“你懂个屁。”一中年金丹修士骂道。
“吴师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有弟子问道。
“山主的实力明显要高过对方,他之所以不出手就是为了不让对方难看,毕竟人家的徒弟被童博给打了嘛。”姓吴的金丹修士说道。
其实,姓吴的修士只说对了一半,童越确实是在示弱,可不代表他没有出手,实则他早就出手了,只不过除了余文海之外没人能察觉到而已。
片刻之后,余文海将发力收住。
“多谢余道友手下留情。”童越说道。
余文海冷哼一声,然后带着门下弟子离开了邯山宗。
在返回柳圣宗的路上,余文海的几个弟子说说笑笑很是高兴,毕竟他们的师傅刚刚胜利了嘛。可余文海却是一脸阴沉,哪里有一点胜利的样子。
“我的攻势明明已经封掉他所有的退路,可他还是那么的从容,而且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般的吸收着我的攻势,此人实在是可怕。”余文海暗道。
……
邯山宗暮鼓峰,童博脸色平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匀称。自那日之后他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童越想了各种方法依然无法将其唤醒。
“师哥,现在该怎么办?”陈菲担忧的说道。
“能想到的办法都用过了,师尊说童博现在处于一种自我迷失当中,唯一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童越说道。
“听巧玲说那天童博好像变了一个人,会不会跟他修炼的功法有关?”陈菲问道。
“想必是有关联的。”童越说道。
“我早就提醒过他要谨慎选择那部功法,毕竟王铎的事情过去没几年呢,可他就是不听,跟你一样的性格。”陈菲埋怨道。
“王铎的事情也不能怪功法,而是他性格导致,希望童博能战胜自己。”童越说道。
与此同时,童博的意识正在一片迷雾笼罩的所在漫游。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呢?”童博暗道。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直到他眼前出现一座小山,令他感到震惊的是,整个山体布满了血色手印,十分的瘆人。
“你终于来了。”一个沙哑的像是骨片摩擦的声音在童博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