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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但就是没抬头看她,而自己只好率先打破这几乎死寂般的宁静,说话的声音,好盖过自己早已敲打猛如鼓的心跳声。

“……你吃饭了吗?”

江年终于抬起头,朝她温软一笑:“还没呢。”

他低眉垂眼,嘴角轻笑,眼里的波光柔情令人着迷。

“阿染还没回来,我一个人不会吃的。毕竟我心里只有阿染一个人,我只对她一个人好,我想把所有她想要的东西都给她。她怎么就不知道我的好……不过,今天好像有个脏东西碰到她了,”江年心平气和,黑眸亮着光和她对视着,那神情多么温柔。

游竹染注视着,那双眼睛里的人越来越陌生,越来越模糊——他眼中那个人到是自己?

“脏东西说了些肮脏的话,阿染的耳朵想必不好受吧。”

江年站起身来,游竹染被吓了一跳,她退半步的样子被他一一看在眼里,她看起来有些慌乱,好像不是故意疏远他。

游竹染就那样看他坐着讲话,突然站起来不得吓一跳。

好吧,说实在心里还是有点怵他的。

嗯,只是有点。

江年走近她,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肩上,游竹染感觉那是威胁式的“束缚”,如果她离开,后果会更惨。

江年就像人形绞架,把自己活生生弄死。

游竹染抬起右手捂住自己的胸腔,这心跳声和当初跑八百米一样,砰砰砰的不停。

江年看见她那么恐惧,江文斯的话让她动摇了。

……那他这几个月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就因为一个连东西都不如的生物,让他的阿染和自己距离一下子拉了好远。江年看起来有些难过,双手抱紧她,难过地诉说:“阿染我好怕……好怕你被坏人拐走。你是我心上人和我在一起了就不能找别人的。我也不是有意要伤害江文斯,他当时说了你很不好听的话,我忍不住才动手的。”

江年抱住她慢慢松开,早已泪流满面的脸此刻令人怜惜不已。那眼角的泪光,如晶莹剔透的冰蓝色琥珀,每落一颗,让人忍不住去拾取它。

深怕它被人拿走世界的珍宝。

游竹染平静的脸看见他这样哭,眉头微蹙,不知如何是好。“我……”

江年弓着身子,和她面对面,“阿染,这一次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原谅我吧。”

“……不要丢下我。”

“如果离开了你,”他眼睛里的光瞬间消失,只有无神的寂黑。“我活不下去。”

我真的活不下去的。

和你遇见的那一年,我早该死在这世上了。

周围污浊的秽物磨糊我的眼睛,眼皮擦破渗血;充满讽刺犀利的风声划破了耳膜,我再也听不到鸟鸣和泉声;四肢被人先先截去,留下花瓶似的我任由腐蛆咀嚼;

我在想,是不是我的世界本该如此:没有白昼,没有氧气,没有生机……就让我窒息在这、毁灭在这。

可是,好像是上天不小心遗落了什么,它把你送给我,让我觉得,我还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啊。

江年总觉得现在这个时候没办法全盘托出他的过往,倒不是说不合时机,是怕她听完没有对自己生起怜悯然后更爱他,而是厌恶他有这样的想法。

游竹染觉得他说话过重了,按照以前的小习惯,拍拍他的肩膀,“离开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活不下去呢,你不要想那么多。”

“不过你的行为还是令我很生气,我不知道该如何理解,你对他所作所为是理所应当的。”

江年握住她的手腕,放在唇边轻啄,随后怜惜般让自己的脸颊在她滑嫩的掌心蹭。他的眼睛注视着她,声音轻轻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不会这样了。我以后会控制好情绪的。”

看见她点头了,江年这提了好久的心终于放下来,跟她说会和江文斯道歉并且支付医药费用。

游竹染面对一桌未动的菜,两人默契地拿起走去厨房,温热过后吃完今天的晚餐。

经过那件事情已经过了三周,游竹染总觉得现在这个平常状态令人不安。看写的霸道总裁文热度挺高的,但是离成名还有距离。

游竹染的大学同学开了个公司,她想去就职,不过工作单位不在本城,离这里挺远的。相当于远离江年好几千公里。

同学刚从国外回来,家里又有钱,倒闭倒是不用担心,至少不是亏很多钱。她答应同学的邀请,去做她一名小职员,等她干大了给她升职。

这我们不得不说,这位同学来历不小。

李狸,女,24岁,和游竹染同所大学就读2年,后转国外读书,4年后回国创业,父亲是国内某集团老总,大学期间和游竹染很要好。

在她和游竹染玩了一年之后,发现自己突然产生变化的心思。她不敢告诉阿染,怕会被推远,再也没有联系,于是决定同意父亲的要求出国留学,希望放下这段感情。

爱情放下了,但友情没有。还是很喜欢她。所以一回国就赶紧联系她,游竹染面对这项选择踌躇不前,希望她能让自己考虑一下。

李狸欣然答应。

挂断电话,游竹染觉得单靠写作,是不能稳定现在的生活。

想了一下午。

还是去吧。

晚上回来时候,她就和江年说了。

“江年,我朋友和我说有个职位适合我让我去,我想去试一下。”

江年任顾自己吃饭,没有看她,语气平淡:“哪个朋友。”

游竹染很意外他没有问自己什么工作,反而问朋友。

心里有疑惑,但还是自己咽下去了。她答道:“我跟你讲过的大学一个很好的朋友,因为答应她爸爸要出国留学就没再联系了。”

江年看着手里的筷子,感觉不是滋味,一股厌烦的情绪让他觉得碗里的饭变得很难吃。

厌恶,恶心,干呕……不适感侵袭而来。

他深吸气,夹了几片白菜叶放进碗里,沉声问她:“多年未联系的老朋友突然来信,总感觉不太对劲。”江年隐藏那阴鸷的情绪,抬眼看她又是柔情似水的眼睛,神色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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