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正当元风还想继续开口说些什么时,元一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微微侧头向他示意看向祁承瑾所在的方向。只见司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祁承瑾面前,他动作迅速地从自己那袖口中掏出一封书信,然后递到了祁承瑾手中。
待司刹转身离去之后,祁承瑾这才不紧不慢地撕开信封,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仅仅只是匆匆一瞥信纸上的内容,便毫不犹豫地将其凑近烛火,眨眼间信纸就被熊熊烈焰吞噬殆尽。
与此同时,祁承瑾像是有所感应似的,猛地转头朝着元一和元风所处之地望来。二人见状,不敢有丝毫迟疑,当即纵身一跃来到祁承瑾面前:“主子!”
祁承瑾面沉似水,神情异常严肃,他目光锐利地盯着眼前跪着的两人,缓声道:“起来吧。我且问你们,在你们兄弟几人当中可有谁擅长易容之术?”
听闻此言,元一与元风不禁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之色。少顷,还是元一率先打破沉默开口答道:“回主子,易容之术我们兄弟确实无人精通,但元羽向来对那些稀奇古怪的药物颇有研究,说不定他会有应对之法。”
转瞬间便迎来了祁念书的生辰。这一天清晨,整个皇宫都早早地忙碌起来,呈现出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位于皇宫左侧的水华殿内,正中央赫然摆放着一件令人瞩目的青色织锦流裙。这件裙子的花色独具匠心,其上绣制着精美的水波图案,乍一看似乎简约朴素,但只要是对布料稍有研究之人便能立刻察觉其珍贵之处——此衣所用之料在北昭总共仅有两匹!
这两匹稀有的布料乃是来自遥远的西川。为了展现与北昭之间深厚且友好的情谊,西川特意派遣专人千里迢迢将其送至北昭宫廷。不仅如此,无论是布料的染色工艺,还是制作成衣时的精细做工,皆堪称顶级水准。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那件裙子上的精美花色竟是由衣锦局足足十二位心灵手巧的绣娘日夜赶工、一针一线精心绣制而成。此刻,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或许从表面看去与寻常衣裙并无太大差异;但是,如果穿在身上,那原本静态的花色竟会如同灵动的溪水一般,随着步伐摇曳生姿,美不胜收。
一名身姿婀娜的女子正安坐于梳妆镜前。她那如瀑布般垂落的乌黑长发轻轻披散在前胸。
在她身后,两名训练有素的宫女小心翼翼地摆弄着她的秀发,动作轻柔而娴熟。与此同时,另有一名宫女恭敬地跪在地上,双手稳稳地端着一盆清水;还有一名则半跪着身子,手持柔软的面巾,细致入微地为女子清洁面容。
“萧妃到——”伴随着这声尖锐而悠长的通报,整个宫殿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门口处,只见一名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正款步而来。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气质。
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听到这声通报后,原本紧闭着的双眸猛地睁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后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她的目光径直望向门外,轻声唤道:“母妃……”
萧妃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进殿内,眼神温柔地落在自己女儿身上。她仔细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祁念书,眼中满是慈爱与欣慰之色,口中喃喃自语道:“书儿,本宫的书儿真的是长大了……”
祁念书微笑着迎向自家母妃,关切地问道:“母妃,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萧妃轻轻拉起祁念书的手,柔声道:“今日可是我宝贝女儿的生辰,本宫自然要早些过来看看。若我的书儿是个男子该有多好啊……”说着,她不禁伸手摸了摸祁念书如丝般柔顺的秀发。
然而,当提到男子时,祁念书的脸色却微微一变。不过,她很快便恢复了常态,依旧面不改色地说道:“母妃,二皇兄他其实也挺好的,只是有时候性子稍微执拗了一些罢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如水,但祁念瑶藏在衣袖里的那双手却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了起来,片刻之后才又缓缓松开。
萧妃缓缓地将目光再次投向殿内的众人,只见宫女们和太监们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纷纷低着头,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整个殿内瞬间变得安静起来,只剩下萧妃和祁念书母女二人。
“书儿,”萧妃轻声开口道,眼中流露出一丝忧虑,“你皇兄那边如今还是需要你的帮衬。他那个性子,真是一点儿也不像你母妃我。倒是你这孩子,无论性格还是行事作风,都与为娘最为相像,只可惜……唉!”说到此处,萧妃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你皇兄背后的势力实在太过薄弱,难以支撑起他在朝中的地位。你们本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妹,理应相互扶持才是。所以,母妃今日特意恳请皇上为你举办这场生辰盛宴。要知道,以往这样的宴会通常只有女眷参加,但这次不同,母妃特意安排了众多世家子弟一同前来。”萧妃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祁念书的表情变化。
然而,话未说完,就被祁念书出声打断:“母妃,这些女儿心中都明白。咱们先不提此事了可好?您快帮女儿挑选一下头上的发饰吧。”祁念书微微低下头,避开了萧妃的视线。
其实,她心里跟明镜似的,非常清楚自己的母妃对她所有的好,无非是她能够帮衬到二皇子。而此时此刻,就连她的婚姻大事,恐怕也早已被母亲当作拉拢其他大臣的筹码了。想到这里,祁念书的心头有一丝恨意和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