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们都是要脸面的人,并且此事件还牵扯到乔夫人和怡王妃,所以不约而同地忽略掉嘲讽祝心妍那篇。
反倒是忠义伯爵府女眷作死之事,成为了京中贵族茶余饭后的笑谈。
在席间,乔夫人邀祝心妍来到正房,当着家人的面,将一摞银票递给她。
“这些是沈家才刚送来的,基于他们家的人品,我已命钱庄上的人,挨张查验过了。保真!这些全当赔偿你的精什么费的。”
“都给我?!”祝心妍婉拒。
自嘲道:“我虽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但也知道什么钱该收,什么钱不该收!
像今儿这事儿,从根儿上捣鼓,也是我的不是。让您无辜吃瓜落,所以这钱我不能要。”
被祝心妍的话逗笑,乔夫人拍了拍她的手。
“我活了四十多年,还头一次听到说自己‘见钱眼开’的。这一看祝姨娘倒是个实诚人,性子也跟我投缘。
之前是我听了外界的传言,才会对你印象不佳,言语有失,还请你不要怪罪。
所以这些银票,咱们两家就别再推脱了,只有你收下,我这心才会安稳。”
乔初悦也在旁帮腔,“这里没有睿亲王,我劝你别卖乖了!再不收下,我老娘一会子再反悔,让你一个大子都弄不去。
一句话,棒打了两人。
乔夫人剜了女儿一眼,“在你眼里,你娘就那么说话不算数啊!再有,如今祝姨娘是我家的大恩人,你要对她说话客气些。知不知道!”
“是,母亲大人!”
这声音像是乔初悦从鼻腔里哼出来的,带出浓浓的不屑。
倒不是冲着祝心妍,而是对母亲心存不满。
这变脸竟比翻书还快,是谁一直挖苦人家。
现下还反怪我多嘴,不客气!
乔夫人飞了记飞眼刀,转头对祝心妍和颜悦色道:“别理她,她从小就是那副德行,听不出好赖话。若回府后,她敢欺负你,你自当跟老姐姐说,我来管束她。”
“老姐姐!”
乔望祖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妻子,轻声提醒:“你老糊涂了,这差着辈份呢!”
“谁老糊涂了!我已想好了,介于你的身份呢!这认义女不合适,有巴结睿亲王之嫌。
所以在我慎重周全的考虑之下,觉得认个义妹,只跟我一人有关系,是最稳妥不过了。”
乔初悦一听就急了,急赤白脸地道:“我已认下鲤儿为义子,您又认祝心妍为干姐妹,那这辈份也太乱了,我可不同意啊!”
乔夫人瞪眼,“我的话,你没听明白。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们旁的都无关。各论各的,你既不用断了与鲤儿的干亲,也不用叫妍儿为小姨。”
“哎嘛!您肉不肉麻,还叫上妍儿了。”
乔初悦胳膊一架,上来了轴劲儿。
“反正今儿个就是说出天花来,我乔初悦也不干!”
“我自己的事,你个做晚辈的凭什么干涉。”
乔夫人脸色一变,捂着脸痛哭流涕、捶胸顿足起来。
“老天爷,您快看看吧!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半条命还没捡回来,就要被这个孽障气死。咳咳咳……”
“你刚缓过来,别这样作贱自己啊!”
乔望祖怕夫人再哭出个好歹,急得直转圈,对女儿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
“悦儿快别使性儿了,你难道想看你母亲死不成。若你母亲死了,那我也不活了,只在你面前一头撞死。”
三少爷也忙劝,“妹妹,母亲都这么大年岁了,你就成全她吧!”
从小到大,但凡乔初悦不听话,乔夫人就会使这招。
她本身就已修炼成百毒不侵了,眼不见心不烦了。
但当下,也确实有心疼母亲的成份在,也只能无奈点头。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们这种关系属于秘密性质,只有你们俩私下承认。可千万别让外人知道,否则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她睇了祝心妍一眼,“明白吗?”
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啊!
祝心妍只觉得无奈加好笑,竟无一人询问她的意见,撇开自己就决定了。
你们乔家人礼貌吗?
但祝心妍怕再引起,乔夫人一哭二闹的戏码,只能强挤出笑容。
“侧妃,我明白!”
“嗨,都是一家人,什么侧妃不侧妃的,叫悦儿就行,以后我们也叫你妍儿。”
乔夫人抬起脸,未挂有泪瓣不说,连眼眶都未红半分。
行!这是高手,关键明知是假,但人家就是有人哄!
娘几人又聊了半晌,眼前日头西落,祝心妍便请辞离开,乔夫人百般不舍,但只能应下。
而乔初悦则想多留娘家几日陪陪母亲,让她给睿亲王告个假。
祝心妍这边叫人去寻蒋鲤,不多时就见儿子归来,手拉个小胖墩。
她瞧着面熟,还未想起名字。
便听小家伙自我介绍,“才不过几日,干娘就把我忘记了,我是秦朗啊!”
“秦朗!”祝心妍乍然想起,“你是顾源的同窗。不过,你叫我干娘,你爹同意了吗?”
秦朗扬着笑脸,“没事,这关系只有咱们娘俩知道,与他人无关,各论各个。”
又一个各论各个,难道这是大周朝的习俗。
还未想明白,又一男子向她们走来,跟秦朗是同等长相和身形,只不过大了几号。
腆着将军肚,上来就训斥起秦朗。
“你小子死哪里去了,害得老子一顿好找,都差把将军府翻个底朝天了。”
收住嘴,才瞧见一旁的祝心妍,顿时眼前一亮,被惊艳到了。
说话语气都下意识柔和几分,贱兮兮的拱手道:“敢问小娘子是哪家府上的?秦某从未见过呢!”
秦朗看不得父亲那骚包样,也怕祝心妍受到了惊吓,忙不迭地介绍说:
“这是睿亲王府的祝姨娘,儿子想认作干娘,顾伯伯与您都不同意的那位。”
“原来您就是祝姨娘啊!”秦义摇了摇头,吧嗒几下嘴,“还是可惜了。不过你小子确实有眼光。这回老子允准了!”
“未经本王同意,秦都尉就敢擅自允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