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还有一个转角就要到了,吕苏农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突然挣脱了宽子的束缚。一下把宽子撞倒,转身就朝后面跑。
又疏忽了,我气坏了,王八蛋死不悔改。这回我可是使了洪荒之力,几步就追上他,将他扑倒。他倒在地上,翻了个身,爬起来继续向前跑,大声喊着:“杀人了,杀人了。”不能再任由他这样了,我拿起一块大石头,朝他的后背扔去。正好砸到他的肩膀,他一个跟头摔倒在地。
我和宽子冲上去按住他,他拼命地喊:“你们一定搞错了,不要冤枉我,不要冤枉我。”
他的喊声不知会不会引来敌人,我立刻起了杀心。必须速战速决,我捂住他的嘴,按住他的手。宽子上去掐住他的脖子,用身体压住他另一只手。他拼命的挣扎,但是,他一个人哪里会是我们两个人的对手?吕苏农可能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老油子。老油子慌在当场,不知该怎么办。想了半天,刚想说话,被我凌厉的目光吓在当场。
没过一会,吕苏农就放弃了挣扎,不动了。我们松开手一看,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我们生怕别人会看到,正好旁边有一口废弃的井。我们把吕苏农的尸体扔进了那口井中,然后迅速撤离了现场。
回去的路上,我们的心一直无法平静。毕竟,我们刚刚杀死了一个曾经的战友。这么大的事必须立刻上报给汤团长。于是,我们连夜又去了汤公馆。汤团长正要睡,听我们汇报完之后,他长叹了一口气:“苏农最近确实有些问题,前些日子探我口风:他以为我那天在欢迎宴会上说的是真心话,他有些认同姜颂平张北生他们的做法,认为那也算曲线救国,被我狠狠的批评了一顿。没想到这么快,他就选择了这条路。苏农一直跟着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的意志和立场不坚定,被敌人腐化,幸亏你们发现得早。不过,毕竟他没功劳也有苦劳,等这件事过去,我安排人给他家里送些钱去。”
说完之后,汤团长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我明白,毕竟是跟了他多年的老部下。为吕苏农惋惜的同时,我们也要引以为戒。我不想打扰汤团长,告辞离开。后来听说汤团长房间的灯一夜没关,汤团长吸了一夜的烟,可能他也回忆起了自己的戎马生涯了吧。
第二天早上,为了以假乱真,做戏要做足,我们真的挂起了红灯笼,备置起了结婚的用品。那场景简直就是欢天喜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喜气洋洋的。不用说迷惑敌人了,连我自己都快相信了,这就是我的大喜日子。
不出所料,张北生来了。到了这里,四处打量。嘴里说着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实际上却明显是在找我们的破绽。我们能给他们留下什么破绽呢?按照汤团长的指示,我们完全是按照结婚仪式大办去准备的。
说到这里,还得感谢翟光耀送来的银票。反正也是不义之财,我们花的时候毫不吝惜。婚礼用品我们一样也没差,应有尽有。我长这么大没花过这么多钱,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里外转了两圈,没看出什么问题。张北生陪着笑对我说:“周团长,要是有什么能用的着兄弟我的可一定要说话啊。”
“好的,谢谢张主任。”我对他进行感谢。反正这家伙的脸我也看不了几次了,我也伺候不了你们几天了,再忍这最后一下。
张北生还算客气,翟光耀可就玩真的了。他走之后,翟光耀带了几个人过来。正巧,外面有人送东西,是汤团长差人给我的婚礼贺礼,一口大箱子。
我正要吩咐拿到屋里,翟光耀却拦住了箱子的去路。他围着箱子看了半天,说:“既然是汤旅长的贺礼,能不能让兄弟我也开开眼?”
开开眼?说得好听,不就是不相信我们吗?我的心跳得很厉害,但是表面上却在强装镇定。宽子却按捺不住:“这是给新人的贺礼。翟组长,新人还没看,你要先看,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了?”
翟光耀笑了一下,话语很客气,语气却不容置疑:“兄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长长见识,请吧。”
这家伙,难道看出什么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宽子很愤怒:“翟组长,马上就是我周哥大喜的日子。你要来喝喜酒,我们欢迎。可是你这是来捣乱,我们汤团的人可不好欺负。”
这宽子,这个时候怎么忘了,汤团是我们私底下叫的,姜颂平和张北生他们已经提拔汤团长做旅长了。在汪伪政权这群家伙眼中,称呼很重要,下属称呼错长官的官衔是大忌。
还好翟光耀似乎没注意到这些,看看周围的人,可能也觉得自己理亏。悻悻的摆了摆手,说:“没有,周团长别见怪,我只是一时好奇,想看看而已。”
走过这个大箱子,他眼珠一转。我心中一紧,他肯定又有什么坏心眼了。果然,他故意撞了一下抬箱子的人。然后自己借势往箱子上一倒,把箱子给碰倒了,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都是些结婚用品。原来真的是结婚用品,我的心放了下来。翟光耀还不死心,特意用手翻了两下箱子里面,没有什么发现,确实都是结婚用品。
宽子不明所以,但他的脾气再也忍不住了,老油子两次都没拉住他。跑到翟光耀身边大声说:“姓翟的,我周哥结婚,你来闹事,我看你就是成心的。”
翟光耀不愧是在宦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立刻换上了笑脸:“刚才真的是对不住,这样,我贺礼再加一百大洋,给周团长赔不是。”
我故意不理他,转过身去。宽子指着他说:“姓翟的,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翟光耀自讨没趣,抖了抖一下身上的灰尘,灰溜溜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