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墨再醒来的时候,一股浓重的药味刺激着他的鼻腔,他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一睁眼就看见了傅寒星,他正拿着棉签在自己的脸上捣鼓着什么。
“先别动,你脸上给玻璃划了道口子,擦点药,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阮清墨闻言停止了准备起身的动作,目光飘忽地看着傅寒星。
“我怎么了?”
傅寒星正细致地处理着阮清墨脸上的那道血痕,像是生怕他留疤一样。
“还能怎么,过度劳累,感冒发烧,晕倒了。”
傅寒星真搞不懂阮清墨,好好的一个大老板,过的那么不讲究。他刚刚去洗手的时候,发现阮清墨家的热水器好像坏了,而且看样子坏了挺久了,现在这天气,天天洗冷水澡还能撑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伸手,拿体温计。”
阮清墨乖乖伸手,也许是因为精神恍惚的缘故,他的眼神一刻不离地盯着傅寒星。
“39.8,”他顺手摸了摸阮清墨的额头,“奇怪,也不很很烫啊。”
傅寒星拿着体温计,正准备离开,阮清墨连忙伸手拉住他,力道有些松松软软的,不过傅寒星还是停下了。
他回过头,就看见阮清墨的眼神中带着些许雨后的潮湿感,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暗哑:“你去哪?”
那模样,让人不禁联想到那些被主人狠心抛弃在医院的可怜生灵。主人只因不想为一只畜生花费冤枉钱,便绝情地将其留在这冰冷的地方。阮清墨就那样孤独地伫立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弥漫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哀伤。
“你不知道感冒药不能空腹吃啊,我点外卖,你想吃什么?”
傅寒星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脚步,他看见阮清墨的眼神亮了些。
难道生病的人都这么粘人吗?
“我不吃外卖,家里有菜,自己做。”
傅寒星嘴角一抽:“你看本少爷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会做饭吗?”
确实,傅寒星现在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放在以前,阮清墨也 舍不得让他下厨,所以他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做饭,而且就算知道,现在的状态估计也忘了。
————
阮清墨在厨房做饭,傅寒星感觉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索性就出来等着了。
没过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阵阵饭香味,傅寒星的肚子不争气地开始打鼓。
“来吃饭。”
他听见阮清墨远远地叫了他一声。
阮清墨从前就喜欢给他做饭吃,因为他总是会在吃饭的时候夸奖他的厨艺,这对阮清墨来说很受用。
“看不出来嘛,你还有这手艺。”
傅寒星狠狠地嗅了一口,一脸的餍足,赶紧拿起筷子扒饭。
阮清墨没什么胃口,但是他看着傅寒星吃的腮帮子鼓鼓地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他们好像回到了从前。
厨房里传来一阵细小的动静。
“是定时到了,还有点心,我去给你拿。”
傅寒星的嘴里塞的鼓鼓的根本没空回答他。
阮清墨端来一盘花糕放到他面前。
“这不是上次发布会上的那个花糕吗?这......这也是你做的?”
傅寒星承认自己之前还是小瞧阮清墨了,这个不仅没有缺点,而且简直是他见过最完美的人。
“嗯,上次那个还是放凉了的,这次这个刚出锅的,肯定比上次的好吃,你尝尝。”
阮清墨的手指轻轻捏起一块精致的花糕,缓缓举到傅寒星的面前。那花糕色泽诱人,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傅寒星此时右手上正拿着筷子,筷子尖上似乎还粘着些许美味的酱汁。而他的左手上则举着一只肥美的蟹腿,蟹腿上的壳泛着微微的光泽。
他看着阮清墨举过来的花糕,嘴角微微上扬,索性就着阮清墨的手,一口将花糕吃下。那动作自然而又亲昵,仿佛他们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默契。此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格外温柔,时间也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只留下他们两人之间那温馨而又美好的画面。
“对了,”阮清墨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两人之间奇妙的气氛,反而神色淡定地发问,“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本来傅寒星今天准备把小猫给阮清墨送来的,上午的时候,店长说可以顺便给小猫做套免费的洗护,他就先来找阮清墨,准备下午再去把小猫接回来,不过现在看来,阮清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傅寒星替小猫以后的生活担忧。
“今天只是意外而已,我能照顾好的。”
阮清墨低着头,语气听起来有些轻飘飘的,可能是还发着烧的原因。
傅寒星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正准备说些什么,阮清墨放在一旁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阮清墨放下筷子接起电话:“喂。”
“喂清墨,我是伊鑫,你现在有空吗?我这边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
吃了药,阮清墨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好了不少,伊鑫的语气听起来确实很着急,所以阮清墨也没多说,一口就应下了。
“地址发我,一会儿就到。”
伊鑫挂了电话。
傅寒星抬头看他起身收拾的样子:“你要出门?”
“嗯,有点急事。”
伊鑫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急促,阮清墨也不敢过多耽搁,套了个外套,穿好鞋就拿着车钥匙准备出门。
他握着门把手刚打开一条缝,却又被一只白皙无瑕的手掌给摁了回去。
阮清墨抬眼与傅寒星对上视线 。
“怎么,烧还没退就干自己开车出门,你是嫌命太长了吗?”
傅寒星的身形相较于阮清墨而言,确实矮了大约半截。然而,当他微微抬起头望向阮清墨的时候,那姿态却并不会给人一种他在卑微地仰视着对方的感觉。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而又强烈的气质,那气质仿佛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一种自信与骄傲的混合体。这种气质如同一个无形的气场,紧紧地围绕着他。而他的眼神,深邃且明亮,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其中蕴含着无尽的坚定与从容。
那眼神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当他用这样的眼神望向他人时,就好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他的不凡。那独特的气质和具有穿透力的眼神,足以让任何人在他面前不自觉地低下头去,仿佛在他的面前,其他人都失去了那份原本的高傲与自负,而被他的独特魅力所折服。
对上这样的视线,阮清墨一时竟是觉得自己理亏,沉默着不说话。
“看在你今天请我吃饭的份上,本少爷就勉为其难送你一程,免得你在路上出了事罪责还要算在我的头上。”
傅寒星朝阮清墨伸出一只手,纤细白嫩的指节毫无遗漏地展现在阮清墨眼前。
“车钥匙。”
阮清墨乖乖地将车钥匙递到傅寒星的手中,低着头跟在傅寒星身后出了门,像是一只被主人驯服了的大狗狗。
傅寒星的车技不错,许是照顾到阮清墨,车子一路上都行驶地很平稳。阮清墨坐在车内,他的身体没有感受到哪怕一点点颠簸所带来的震动痕迹。那舒适的感觉就如同躺在一张无比柔软、安稳的床上,在这种极致的舒适氛围中,他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起来,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那舒服的滋味让他整个人都沉浸其中,几乎快要在这平稳行驶的车子里进入甜美的梦乡了。
伊鑫发过来的地址也不远,就在附近的一个甜品店,他们很快就到了。
令阮清墨 意外的是,他在那里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