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墨开着车,邢幻榆坐在后座,车里的气氛安静的有种诡异的感觉。
好不容易在一个红灯前停下了,阮清墨透过后视镜默默观察着邢幻榆。她手里紧紧拿着刚刚孟凡留下来的那叠资料,却迟迟没有翻开,只是抬头望着窗外的 车水马龙,一脸失神的样子。
阮清墨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上一次见到邢幻榆这么失神的样子还是在她刚回国那段时间,看来这个叫孟凡的男人,对邢幻榆影响不小啊。
“清墨,今天的事,先别告诉宴叔和萌姨,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阮清墨已经把车开进了院子,这个季节,院子里的花大都已经凋谢了,刺骨的冷风无情地摸索着每一寸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让人不禁起了几分寒战。
院子里的景象一片萧索。曾经五彩斑斓的花朵们,如今已经纷纷凋谢,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摇曳。那些曾经盛开的芬芳,仿佛只是一场梦,随着季节的更迭,消失得无影无踪。刺骨的冷风像是冰冷的指尖,无情地摸索着每一寸暴露在外面的肌肤,它的每一次触碰都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起了几分寒战。
风儿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和细雪,它们在空中翻飞,像是被冬天的严寒逼得无处可逃。院子的角落里,几株常青树的叶子虽然依旧翠绿,但在这样的天气里,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整个院子被一层薄薄的霜覆盖,白茫茫的一片,映衬着冬日里那苍白的天空。这个季节,大地仿佛进入了一场深沉的冬眠,等待着春天的觉醒。
“我知道的姐,你放心。”
“嗯。”
邢幻榆今天的情绪似乎格外的低落,没说两句话就进了屋,跟坐在客厅的楚萌萌和阮方宴打了声招呼就 上楼回屋了,连晚饭也没吃。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楚萌萌望着紧闭的房门,一脸地担忧。
“小墨,你姐今天这是怎么了?”
阮方宴也察觉到一些异样,就向后脚跟进来的阮清墨求解。
“没事的爸,可能是医院的工作太累了,让她自己缓缓,休息几天就好了。”
“这样啊,我就说这女孩子工作不能太累,不行,回头我还是得给他们医院投资投资。”
阮清墨拿起手机准备看看时间,却看到了棠溪染几分钟前给他发的一条消息。
染染宝贝:我下车了。
阮清墨晚饭吃得心不在焉,只是随便扒拉了两口,就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他放下筷子,几乎是火急火燎地跑上楼,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找到棠溪染的联系方式,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视频通话的按钮。
突兀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在安静的空间里回荡。与此同时,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不停旋转、加载中的小圈圈,那一圈又一圈的转动仿佛在撩拨着阮清墨的心弦。他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随之加速,那 “砰砰” 的声音在他的胸膛里愈发急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终于,漫长的等待过后,电话接通了。屏幕上,棠溪染那裹在毛绒绒、暖乎乎的围巾里的小巧可爱的脸蛋瞬间映入了阮清墨的眼帘。在画面之中,他所处的背景是户外那昏黄的路灯,那灯光散发着柔和而朦胧的光晕。纷纷扬扬的雪花正漫天飞舞着,如同无数的小精灵在空中尽情地嬉戏。
而那头的风似乎格外的大,呼啸着刮过,雪花在狂风的裹挟下更加肆意地狂舞。棠溪染的帽子几次三番都险些被那大风无情地刮走,他没有办法,只能腾出一只手来紧紧地按住帽子,试图抵御狂风的侵袭。
棠溪染那小巧玲珑的鼻头被冻得粉红粉红的,那颜色就像是冬日里一颗鲜嫩欲滴的草莓小果冻一般,看起来既俏皮可爱又让人心疼不已。他那白里透红的脸颊也被寒风吹得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就像天边的晚霞落在了脸上。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因寒冷而显得更加明亮、澄澈的光芒,宛如两颗璀璨的星星。
看到棠溪染在这样恶劣的寒风中艰难地站着,阮清墨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暖流。那暖流在他的心底蔓延开来,他恨不得立刻顺着那无形的网线穿梭过去,到达棠溪染的身边,然后伸出有力的双臂,将他那冻得瑟瑟发抖的身体紧紧地搂在怀里,给他最温暖的庇护。
“你那边下雪了?”
“嗯,我们这边每年冬天下雪都比较早,过两天 就能在各家各户的门口看见小孩子堆的小雪人了。”
过一会儿,视频画面暗了一会儿,阮清墨听见了搬行李的声音。
“你到家没?”
“还没,还得再走一段路,没多远。”
夜幕降临,天空像是被泼上了几滴墨水,零星地闪烁着几点繁星,它们像是夜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下面的一切。棠溪染拎着一只小巧的行李箱,独自一人沿着狭窄的街道慢慢往前走着。街道两旁的灯光昏黄而温馨,他的影子随着脚步的移动,在灯光下拉长又缩短。
阮清墨虽然没法陪在他身边,但他通过电话的另一端,静静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手中的手机屏幕,像是连接他们两人的另一只眼睛,透过这个小窗口,他的视线紧紧跟随棠溪染的身影。
棠溪染的脚步虽然平稳,但阮清墨还是能感觉到他旅途的疲惫。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孤单,但每一步都透露出他的坚韧和独立。阮清墨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他的思念,也有因不能在他身边而感到的愧疚。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在现实中的街道上前行,一个在电话屏幕的另一端默默陪伴。虽然相隔千里,但在这一刻,他们的心却紧紧相连,共同感受着这份特殊的陪伴。
不知又过了多久,阮清墨在电话里听到了梁悦的声音,大概棠溪染已经到了家门口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棠溪染的脸就出现在画面中。
“阿墨,我到家了,很晚了,你也早点睡。”
“好,梦里见染染宝贝。( ? ?w?? )?”
“梦里见。(′▽`)?”
阮清墨依依不舍地等棠溪染挂断了电话,转头又对着那个小花球睹物思人。
对于郊区计划的部署他其实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等到年后就可以开始实施了。只不过有消息传来,说是有人在市里看到一个酷似棠溪夜的人,具体情况还有待调查。他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棠溪染,一来是怕他知道了太过激动,二来万一消息不实,他怕让棠溪染失望。
长夜漫漫,阮清墨躺在床上,脑中有无数的事接连的闪过,他缓缓地闭上了眼,进入了梦乡。
————
两天后。
棠溪染正在吃早饭,梁悦打开他的行李箱准备把他的衣服都整理出来。
“诶,染染,这衣服不错啊,我以前没见过啊,你新买的?”
梁悦说的就是他生日那天阮清墨送给他的那套白西装,做工华丽,一看就是出自大师之手。
“啊,对,随便买的。”
棠溪染几口吃完手中的包子,过去把衣服接过来抱在怀里。
“妈妈,你不是要看小卖部吗,你赶紧去吧,这些衣服我自己收拾就好。”
他生怕梁悦发现什么,三两下就把她哄出了门。看着梁悦走远了,他回到屋里,拿起那套衣服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喜欢,脑子一热,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就去把这套衣服换上了,完了还自己站在镜子前面欣赏了一番。
他还特意把原本塞在衣服里面的那个带刻字的小石牌项链拿了出来,摆在衣服前面,仿佛这样就能感觉阮清墨在自己身边。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阮清墨的视频就在这时候突然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