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说得对,陛下向来仁义......”那人说这话时一阵脸红,恐怕自己心里都不相信。
在场诸位大多都是京城官员,他们十分清楚,陛下向来昏庸无能,近几年更是跟着国师沉迷炼丹,妄图追求长生不老之术。
可不信又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还要大呼三声‘昏君无能暴戾’吗?
刀子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他们不会知道痛。
虽说得了老王妃的安慰,但宾客还是胆战心惊。
他们不禁后悔,早知如此,便不来王府赴宴,如今反倒惹了一身麻烦。
不知过了多久,府外传来一道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许宽又带来一队禁军,直冲进王府。
他身旁还跟着一人,正是姜同甫。
姜同甫身后还抬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的人已经昏迷不醒。
许宽神情不屑,嘲讽看着急匆匆走出来的老王妃,“奉旨抄家,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刚才老王妃给的那一巴掌,一会儿他定会十倍奉还!
王府这么多女眷,若是被禁军摸了身子,老王妃还能那么硬气?
霍家人听见这话,暗道终于来了。
这京城,她们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老王妃急匆匆跑到担架前,看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颤抖的手始终不敢落下,“老四?”
“四弟。”“四哥。”
姜挽云瞧见姜同甫得意洋洋的笑容,真想一脚踹飞他。
她快步走上前,连忙替霍沉遇把脉。
气息正常,不像是重伤的模样。
她惊讶看着他:“王爷?”
霍沉遇强撑着一口气,握紧姜挽云的手,是在提醒她,他并无大碍。
霍家众人看到霍沉遇身上的伤,眼里都流露出愤恨之色,恨不得冲进皇宫杀了狗皇帝。
霍家大嫂泪水不住往下流,心疼之余,站起身想要控诉,却被姜挽云拉住。
“大嫂,此事已成定局,为今之计是先找机会替王爷治伤。”
霍沉遇的伤势不重,但因伤在腰臀部,若是不及时处理,还是会影响走路。
老王妃也点头,“云儿说的没错。陛下铁了心要治罪霍家,非我们一言两语能阻拦的。”
霍沉遇见家人都十分清醒,顿时放心不少,眼皮一翻假装晕厥过去。
他入宫时便料到陛下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在臀部垫了软垫,只是陛下实在是欺人太甚,竟然让宫人脱下他的裤子当众执刑。
若非执刑的禁军被他收买,恐怕他现在已经落得半身不遂。
为了不让皇帝发现禁军手下留情,他只能硬撑着受完五十杖。
他的腰臀部只是看起来吓人,没有伤到骨头,休养些时日便能下地。
但是对外,他必须佯装出一副身受重伤的模样,免遭皇帝猜忌。
周遭宾客显然没有霍家人淡定。
“抄家?”
“陛下给镇南王定罪了?”
“许统领,镇南王所犯何罪?”
王爷这才进宫没多久,怎么就被人抬回来。
最重要的是,姜尚书作为霍家的亲家,竟然与许统领一起,带着禁军亲自前来抄家。
镇南王府被抄家,他们今日在王府喝喜酒,会不会被牵连?
“尚书大人,这究竟是为何?”
姜同甫一脸无奈与痛惜,“本官也没想到,镇南王竟然会为了一己之私,勾结南蛮!”
他遗憾看着趴在担架上毫无反应的霍沉遇,长叹一声,“王爷,你如今已贵为王爷,还有什么不满的,竟要与南蛮勾结,实在是愚蠢啊!”
老王妃恶狠狠瞪着姜同甫,“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阴险狡诈之徒!”
当初便是姜同甫和孟淑涵一同设计,将原本属于姜挽云的婚事换给姜朝雪,而后姜朝雪身败名裂,他为了让这门婚事得到延续,竟然还提出要让姜挽云做妾。
老王妃原本还以为姜同甫是不喜姜挽云,所有才提出‘做妾’来羞辱她,如今看来,姜同甫分明是恨极了这个女儿,甚至要亲手送她去流放。
虎毒尚且不食子,姜同甫连畜生都不如。
面对这样的辱骂,姜同甫毫不在意,“老王妃此言差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霍家通敌叛国,又怎能将罪过归咎于旁人!”
“陛下看重镇南王府,甚至亲自替镇南王与本官长女赐婚,没想到你们竟是这样报答陛下的恩情,简直是狼心狗肺!”
“可惜他们二人已拜堂,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本官不欲与尔等同流合污,只能大义灭亲。”
霍家人脸色骤变,下意识看向姜挽云。
这毕竟是她的亲爹......
姜挽云闻言冷笑,“好一个大义灭亲!”
“有你这样的生父,才是我的耻辱!”
姜同甫冷眼看着姜挽云,义正辞严:“这门婚事本是你嫉妒雪儿,执意入宫求陛下所赐。如今这般,也是你咎由自取!”
赐婚之事,只有他、陛下还有姜挽云知晓具体缘由,姜同甫料定姜挽云不敢得罪陛下,所以才敢颠倒黑白。
不仅如此,姜同甫还愤恨控诉,一桩桩一件件罗列姜挽云的罪名。
“你如今长大了,翅膀也硬了,为了让为父协助镇南王,甚至不顾纲常伦理,在大婚前给全家下毒。如今毒死亲祖母,毒死姨娘,毒死亲弟,你满意了?”
“今日你若是交出为父体内之毒的解药,为父倒是可以去陛下面前替你求情,留你一条命!”
“如若不然......”
姜同甫的话宛如惊天霹雳,狠狠砸在众人心里。
姜家大小姐竟然为了镇南王,给全家下毒?这是何等的心狠手辣!
姜挽云暗道姜同甫还真是够不要脸的,竟然将孟淑涵的罪名也罗列到她头上。
她冷笑着,“尚书大人对你那位孟夫人可真是爱护有加!”
“你与孟淑涵谋害发妻,残害我亲弟!报应不爽,你们的儿女皆因你们种下的因而死,简直是上天开眼。”
“而你,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先是背着我娘与孟淑涵偷情,用奸生女替代我亲弟,虐待我,还让奸生女霸占我娘留给我的嫁妆;后又瞒着孟淑涵养外室,甚至有了外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