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姜同甫也不装晕了,他不信姜挽云还敢打自己的祖母。
他艰难地爬起身来,可怜兮兮看着姜老夫人,凄惨的神情似是在倾诉什么。
姜老夫人看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儿子和孙子,心里怒极。
她瞪大眼睛,怒视着姜挽云,咬牙切齿道:“你竟敢如此对待我的儿子和孙子!”
“这可是你亲爹,你亲弟弟!”
虽然在来的路上姜朝雪已经告诉她姜挽云疯了,连亲爹和继母都敢打,但是姜老夫人还是打心底里不信的。
毕竟过去的十七年里,姜挽云一直是个透明人,从来不曾有过任何过激行为。
姜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怒火实在难以压制,她目光锐利地盯着姜挽云,“你可知错?”
姜挽云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我何错之有?他们想要害我性命,难道我还要坐以待毙吗?”
姜景元意图毁她清白,姜同甫颠倒黑白,孟淑涵助纣为虐,姜景裕少年蛇蝎心,她打的几人,谁无辜?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姜老夫人脸色一变,没想到姜挽云竟然会如此回答。
“你这个不孝子孙,竟敢如此跟我说话!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
姜挽云冷笑一声,“祖母?你真的把我当成孙女看待吗?”
姜老夫人虽为原主名义上的祖母,但对原主却是不喜的,因不想见到原主那张酷似云蔷的脸,还下令不允许原主靠近慈安堂半步。
所以在姜挽云眼里,根本没有‘祖母’这个词!
姜老夫人被姜挽云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姜挽云,“你……你简直是大逆不道,竟敢如此跟我说话!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孝道!”
说着,她扬起手,准备狠狠地扇姜挽云一巴掌。
她看来,姜同甫是家主,自己则是姜府的太上老君,谁敢在她面前放肆。
难道就不怕死吗?
姜挽云身子微侧,躲开姜老夫人的巴掌,同时拿起长鞭抵挡。
姜老夫人苍老的手掌打在长鞭上,很快便冒出一颗颗血珠,疼得她手掌逐渐麻木。
她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怒火,怒声吩咐家丁:“来人,将她抓起来!”
几名家丁闻声而动,奈何门太小,一次性挤不下太多人。
姜挽云却毫不畏惧,手中的长鞭如灵蛇般舞动,每一下抽打都准确无误地落在家丁身上。
家丁们被打得惨叫连连,纷纷倒地。
先前站着的家丁,此刻横七竖八倒在门口,堆成一堵人门。
当姜老夫人亲眼目睹姜挽云手持长鞭,将几名冲上来的家丁打得倒地不起时,她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这一幕。
“你,你怎么敢?!”姜老夫人指着姜挽云,声音颤抖质问道。
姜挽云手持长鞭,一步一步地靠近姜老夫人。
她的眼神冷漠,仿佛在审视着一个微不足道的生物。
长鞭缓缓抬起,轻轻地挑起姜老夫人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抬头面对姜挽云的注视。
“老东西,你也活腻了?”姜挽云的声音冰冷而无情。
“姐姐,这可是祖母啊!”姜朝雪面色一急。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她没想到,自己特意安排祖母带着府里强壮的家丁前来,却仍然无法阻止姜挽云的嚣张气焰。
难道姜挽云真的连祖母的面子都不给了吗?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姜挽云转过头来,冷冽的目光直射向姜朝雪。
这般凶神恶煞看着自己,还想要让家丁控制自己的人,配做她的祖母吗?
姜挽云打量的目光落在姜老夫人的发髻上,突然伸出手,拔掉姜老夫人头顶的一只玉簪。
随着玉簪的脱落,一小撮发髻失去了支撑,立刻松散开来,使得姜老夫人原本整齐的发型变得凌乱不堪。
姜老夫人被吓得浑身一颤,碍于姜挽云手里的长鞭,不敢有丝毫反抗。
反倒是她身边的老嬷嬷不得不壮着胆子厉声呵斥:“大小姐,你怎能以下犯上?!”
姜挽云状若未闻,单手摩挲着玉簪上的刻字。
红袖看着那支玉簪有些眼熟,惊呼出声:“大小姐,这,这不是先夫人的嫁妆吗?”
姜挽云最开始只是觉得眼熟,但不确定,所以才拔下玉簪细细打量,此刻听红袖这样说,挑眉问:“你确定?”
“嗯!我确定!”红袖用力地点了点头。
红袖之所以确定这是云蔷之物,是因为伺候姜挽云的奶嬷嬷曾说,大小姐梳妆匣里的发簪乃是一对,是先夫人生辰时,云家小舅爷亲自打造的,对先夫人而言意义非凡。
可惜自先夫人去世后,一支留给姜挽云,另一支发簪下落不明。
红袖每日都要替姜挽云整理梳妆匣,自然十分清楚。
她疑惑道:“可是,这支发簪早就遗落,怎么会在老夫人头上。”
姜挽云也想知道呢。
也许,所谓的“遗落”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是老夫人对这支发簪心生喜爱,便悄悄地将它占为己有。
毕竟,云家小舅舅曾经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工匠,他亲自制作的发簪,价值不菲。
姜挽云确定这是原主亲娘的东西后,眼神冰冷看向姜老夫人,“这是我娘的遗物,你从何而来?”
姜老夫人显然没想到自己偷拿去世儿媳的嫁妆会被人发现,不由脸色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大小姐,这是先夫人在世时孝敬老夫人的,你,你实在不该如此不敬。她可是你的祖母。”而一旁的老嬷嬷察觉到主子的困窘,连忙出声解释道。
很显然,老嬷嬷根本不知道云蔷有多么在乎云家人送她的东西,便是有人拿千金来换,云蔷也绝不可能将亲哥送自己的生辰礼转赠她人。
‘啪’得一声,长鞭狠狠甩在老嬷嬷脸上,鲜红色的血痕宛如丑陋的蜈蚣爬在老嬷嬷脸上。
姜挽云冷眼看着打趴在地的老嬷嬷,“我问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