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园内只种了些寻常草药,紫苏、车前草、薄荷、黄芪、当归、党参、大蓟、重楼等。
别看这些草药普通,但是作用不容忽视。
大蓟既能当野菜,还有清热止血之功效,而当归、党参一类作用就更大了,有益气养血的功效。
她将药园里的每一种草药都挖出一些种植在空间,多余的便挖出来,晾晒在架子上。
还未等姜挽云晒完草药,红袖急匆匆跑进来,“小姐,小姐,老爷带着桃香姑姑朝着云起阁去了。”
姜挽云点点头,把草药放置在一旁,与红袖一同回去。
二人走到云起阁时,院落里下人跪成一排,皆是瑟瑟发抖。
胆大的下人们听见脚步声,好奇抬起头瞧了一眼,诧异地发现竟然是姜挽云。
心想,大小姐不是在里屋吗?怎么会从外面走进来。
那先前在院子里的人,又是谁......
姜挽云无视众人的目光,淡定往前走。
她清晰看到,屋内站着几道人影。
她提起裙摆准备进屋,一个茶杯直直朝着她面中砸来。
红袖就跟在姜挽云身侧,她若是躲开,红袖也会被茶杯砸中肩膀。
姜挽云眼里有一抹愠怒。
姜同甫还真是‘好父亲’,一言不合就将茶杯朝着她扔来,全然不顾她会不会被砸、毁了容貌会怎样。
姜挽云心中冷笑,也许在姜同甫眼里,原主是美是丑,是傻是呆都不重要。
亏得原主还一心期盼着父爱,前几日得知姜同甫夜里睡不安稳,还特意给他做了一个安神的枕头。
当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姜挽云伸出手,看似无意抵挡,实则是将那个朝着自己砸来的茶杯狠狠拍回去。
原本即将砸到姜挽云脸上的茶杯,突然间改变了方向,直直地飞向姜同甫的额头。
刹那间,姜同甫额角被缺口的茶杯划破,一道血痕从眉骨处一直延伸至鬓角,那张英俊尚存的脸瞬间破相,变得狼狈不堪。
姜同甫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砸出去的茶杯竟然会突然倒转回来,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么一下,不由痛得闷哼出声。
他惊魂未定之际,感觉额角有鲜血流出,不禁眉头紧皱、面目狰狞起来,硬生生显得整个人老了不止十岁。
姜同甫看着一脸淡漠、毫无悔意的姜挽云,顿时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逆女!你还敢弑父!”
‘弑父’一词从姜同甫口中冒出来时,就连桃香和满屋子的人都震惊不已。
这是多厌恶这个女儿,才能给她扣上这样的罪名?
事实上,说完这话姜同甫就后悔了,毕竟屋内还有外人在场。
但是今日自己被茶杯砸中,若不对姜挽云惩治一番,他一家之主的颜面何存。
他心想,若是这孽女立刻跪下告罪,他还能饶她一命。
可惜,他口中的逆女并未如他所愿。
只见姜挽云一脸震惊站在屋内,惊讶看着眼前的一切,“屋内发生了什么?怎么乱成这样?”
姜挽云发现姜景元已经被抬到偏室的卧榻,就连瑶琴也被安置在一旁,那几名家丁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
至于姜同甫脸上的伤?
抱歉,她选择性眼盲。
姜同甫握紧拳头,青筋暴起,显然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装疯卖傻。
很快他便冷静下来,毕竟此刻不是计较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要先送走桃香,然后请人为亲儿医治,免得被人看了笑话。
“云儿,你也太不小心了,怎能为了挡茶杯,就朝为父掷来?”
此刻的姜同甫与方才怒骂之人简直判若两人,若不是姜挽云知道他的德性,恐怕还以为是在表演川剧变脸。
他看似慈爱的话语,实则蕴含杀机。
姜挽云低垂着头,没有言语,微微勾起的嘴角带着一丝嘲讽。
还‘为父’,除了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基因,尽过一天为父的责任了吗?
姜同甫理所当然将她此刻的低头理解成歉意,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不爱说话,心里气急,但是面上还得维持慈父的形象,不得不暂且放下怒意。
“桃香姑姑,让你看笑话了。”
“云儿在此,你看......”
桃香自然知道姜同甫的窘迫,毕竟家丑不宜外扬。
今日姜府大公子伤重躺在姜家大小姐院落的消息若是传出去,怕是他们夫妻二人经营多年的好名声都会被毁于一旦。
桃香倒也不是八卦之人,更何况,这八卦她都看完了。
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桃香将赏赐之物亲手交给姜挽云,带着丫鬟离开之时,眼底满是难掩的兴奋。
桃香前脚刚出院门,下一刻,屋内响起一道厉呵声。
“逆女,还不跪下!”
紧随其后的,还有茶杯摔落的声音。
云起阁为数不多的茶盏,在今日全部报废。
姜挽云皱了皱眉,很不满姜同甫拿自己屋内的茶杯撒气的行为。
她转手将宝物全部交给红袖,让她替自己保管,以免被姜同甫盯上。
“逆女!”
姜同甫见她无视自己的话,恨不得两巴掌将人拍死。
姜挽云这才转头看向姜同甫,讥笑道:“尚书大人莫不是忘了,那日我拒绝嫁给镇南王,是你亲口所说,全当未曾生过我这个女儿。”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是我娘生的,你一介男子,如何能生得出孩子?”
她的声音中尽是嘲讽之意。
姜同甫脸色一僵,似乎想不起自己说过这话。
回忆起来后,怒意更盛。
他指着姜挽云的手,颤抖着骂道:“逆女,不但忤逆尊长,还敢口出狂言!若不是为父身强体健,你方才砸来的茶杯或许就要了为父的命!”
“今日若不狠狠惩戒,他日必定酿成大祸!”
“来人,请家法!”
红袖闻言全身一颤,拉着姜挽云的手,担忧道:“小姐......”
姜挽云丝毫不惧,目光直视姜同甫。
姜同甫被她凌厉的眼神看得心慌,不自觉别开视线。
姜挽云道:“尚书大人可想清楚了,今日得了长公主的赏赐,按理来说,我明日该前去拜谢一番才合规矩,若是受了伤,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在长公主府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