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对夫人忠心耿耿，却无二心。”玉棋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孟淑涵看。
孟淑涵见她表情诚恳，不禁也开始疑惑。
玉棋若是敢对自己动手，家中的人还能活吗？
所以玉棋不敢。
那会是谁？
府医皱着眉问道：“药碗和熬药的罐子在哪里？”
玉棋连忙回答道：“就在院子里，奴婢这就去拿！”说完，她急忙奔向院子，小心翼翼地端着滚烫的药罐走进屋内。
府医仔细检查了一番，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毕竟他医术有限，而孟淑涵所中之毒与那三名家丁的别无二致，他把脉也把不出什么。
玉棋听闻府医说药没问题，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方才有多么紧张，手心全是汗。
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熬的药被人做了手脚，生怕夫人顺藤摸瓜，知道她这些年为了贪墨银钱而做的事。
府医查不出问题，孟淑涵又疼得厉害。
就在这时，姜朝雪身边的丫鬟珍珠匆匆赶来禀报，称二小姐中了毒！
孟淑涵心中一惊，急切地问道：“雪儿也中毒了？”
“是大小姐，大小姐方才带着一碗馊了的白粥强行灌给二小姐喝，二小姐喝了之后就浑身发烫，神志不清，一直说胡话。”珍珠赶忙解释道。
孟淑涵一听，发现这症状与自己的完全不同。
“快，快去给雪儿瞧瞧！”她此刻也顾不得责骂府医无用，只能催促着，让他赶紧去梅香阁。
府医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这边还未看出是中了什么毒，结果梅香阁又出事了。
他都怀疑，自己这次若是再诊不出是何毒，恐怕就得告老还乡了。
他提起药箱，急匆匆跟在珍珠身后，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落在眼角也没空擦拭。
外面乱成一团，云起阁倒是出乎意料安静宁和。
姜挽云把吃食拿回来后，拉着红袖一同用膳。
回屋的途中，她好像听说孟淑涵已经开始毒发了，她好奇问红袖，“你怎么把药弄进去的？”
以红袖的身份，自是进不去九曲阁。
红袖狡黠一笑，“奴婢打听到大夫开的药方里有一味药是药园子里有的，于是往那些草药的杆里塞了些小姐给的药丸。”
“本来奴婢还想了个法子，但是没想到玉棋还真是贪心，为了贪墨医药钱，果真又来偷药园的草药。”
红袖颇为遗憾道：“以至于奴婢想的第二个法子都没能派上用场。”
清风苑的药园里有不少药材，红袖经常跟着姜挽云打理，所以她对药材也十分熟悉。
药园里的药材可是她们安身立命的本钱，红袖对那些药材很上心。
但奇怪的是，药园里的药材隔三岔五就会被偷。
主仆二人为了找出那个偷东西的小贼，守株待兔五日，总算是看清小偷的真面目。
那贼人竟然不是外面的小毛贼，而是家贼。
正是孟淑涵身边的玉棋。
而且她们十分确定，孟淑涵绝对不知道此事。
红袖心想，就算查出是药材有问题，玉棋也不敢说真话。
否则若是被孟淑涵发现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敛财这么多年，不死也得脱层皮。
姜挽云颇为赞赏看了她一眼，小丫头，看不出来还挺聪明。
红袖毫不客气接受姜挽云的夸赞，笑呵呵道：“小姐，金丝燕窝果真好吃！”
她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大小姐也太大方了，从二小姐那里薅来好东西还不忘给她一份。
红袖心里更加坚定，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家大小姐。
姜挽云笑了笑，把剩下的全都给红袖推过去，“喜欢就多吃些，吃饱了，今晚才有力气熬夜。”
又是打人又是下毒，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红袖懵懵懂懂点头，埋头苦吃。
若是每日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膳食，让她每日熬夜都心甘情愿。
另一边，梅香阁众丫鬟可就没有这么好的福利了。
府医到来时，几个丫鬟正竭力按着姜朝雪，阻止她脱衣。
“陈大夫，快，快，二小姐像是中了邪了！”
丫鬟们不通医理，不知道姜朝雪中了药，见她神志不清，还以为是中邪了。
府医硬着头皮进屋，低垂着头，目不斜视，生怕瞧见不敢看的。
姜朝雪被几个丫鬟压制着，嘴里时不时发出一些怪异的声音。
她难受得厉害，宛如有蚂蚁钻心，全身都在颤抖。
听到这些声音，几个丫鬟羞得面红耳赤，但是又不得不强装淡定。
梅香阁闹出的动静很大，姜同甫和孟淑涵都被人抬了过来。
姜同甫目不转睛盯着府医给姜朝雪把脉，眉头紧皱，心急如焚。
好半晌，府医强压住心里的震惊，颤颤巍巍朝姜同甫回禀：“老爷，二小姐这是中了催情药！”
‘轰’得一声，这三个字在姜同甫和孟淑涵脑中炸裂开来。
此药的作用，不言而喻。
二人不约而同相视一眼，立刻想到今日在长公主府之事，心里狐疑，但不好说出来，只能怒声质问丫鬟：“好端端的，怎会中药！”
珍珠惊恐万分跪在地上，“是大小姐，大小姐方才来过，强迫小姐喝了一碗馊的米粥。”
珍珠说话间，立刻将盛过米粥的碗端到府医面前。
府医闻了闻，又伸出手指蘸上一点残渣尝尝味道，“就是这粥！药就是下在粥里的！”
确定此事为姜挽云所为，孟淑涵愤恨捶着担架，怒骂：“那贱人！竟然连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都不放过！”
“老爷，你可要为雪儿做主啊！”孟淑涵拉着姜同甫的衣袖，哭得泣不成声。
姜同甫心情十分复杂。
早上他们给姜挽云下药，现在她又给姜朝雪下药，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全都知道了？
所以这是她刻意报复。
如此一想，他倒是明白为何姜挽云性情大变，敢对他们动手。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救治雪儿。
姜同甫命令道：“立刻配制解药，决不能让雪儿有事！”
雪儿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待与镇南王退婚，哪怕是嫁给皇子也是能够的。
姜家费尽心思培养这么多年的贵女，绝不能被姜挽云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