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许思醒来。
身旁的位置空着。
她起来坐在床中间的醒神。
雨过天晴,阳光照在窗帘上,透进屋里暖暖的。
楼梯响起脚步声,然后门被推开了。
“醒了,”闫峥走进来,拿起旁边的薄外套给人披上。
这房子后头靠着茶山,早晚温差大。
她衣服换好,男人又蹲下给人把鞋套上,手捏了捏鞋面,“这鞋好穿吗?”
许思点头,布鞋踩着软软的,透气又舒服。
闫峥瞧她没太醒神的模样,俯身双手撑在床沿同她对视。
许思眼睛疑惑看他,想问干什么。
还没说话,男人就亲了亲她脸颊。
那吻落在脸上痒痒的,又要往她唇上亲,许思抬手挡住,小脸铁面无私地说:
“不准亲,不合法,我想起来你睡这里也不太合法,昨晚我不小心忘了。”
“思思,”看她小脾气,闫峥只觉得心里热乎,顺着说,“好,不亲。”
至于睡不睡晚上再讲。
许思心满意足地下楼,洗漱完早餐已经端在桌上。
闫峥一早起来把水烧上,出去跑了一圈回来,顺便买了早饭。
“生煎包,肉馅的,这是烧饼、甜米糕,还有豆浆稀饭、馄饨放久有点糊,你看要吃什么?。”
前天见她吐得厉害,早晨买饭,闫峥在铺子前看来看去,看得里头嬢嬢心惊胆战,直嘀咕是不是铺子有啥问题,这军官严肃得要抓人似的。
壮着胆子一问,结果他讲媳妇怀孕了,不晓得早上想吃啥。
嬢嬢松口大气,手一挥让他都买点,说怀孕的人口味说不准,一会儿想吃一个味。
闫峥就买了几样,又上隔壁买馄饨。
买回来不久,还热乎。
许思坐下来,“我想要醋。”
他去灶披间拿来,瞅她往馄饨里倒了许多,“先尝尝会不会酸。”
“我想吃,”许思不听,又给小碟里倒点,沾着生煎包吃。
那生煎包是底下煎得焦黄喷香,这会儿吃着不烫正好。
闫峥看她吃上,拿起锤头铁钉,‘叮叮当当’去修昨天踹歪的木门。
衬衣袖子卷在小臂上,男人检查一遍找到弄坏的地方,几个钉子一钉,动作利落。
许思看着他背影唇角弯了弯,让他踹门,自己踹的自己修。
吃了两个生煎包,再喝几口馄饨汤,许思就吃不下了。
闫峥把门修好,洗好手进来眉头皱起,“吃这么少,还想吃别的吗?”
许思摇头,“饱了。”
“瘦了,”闫峥愁,“这样哪能肚子里养个小囡。”
许思说:“我没事的,徐医生昨天给我写了医院的地址,今天可以过去检查下。”
“嗯,”闫峥坐下,吃桌上的东西。
买了这么一堆全进他胃里。
吃一半,许思突然想起什么,“糟了。”
“怎么了?”
“我得去趟小菜场,前几天跟卖鸡蛋的嬢嬢定了只鸡,都忘了去买,人家肯定以为我骗人……”
她说着起身,去拿钱包。
闫峥讲:“我去买,你在家等我。”
“那一起去吧,我也想走走消消食。”
……
这个点还早,小码头菜场全是人,闹挺很。
那边婶子在杀鱼摊前盯着,挎个菜篮子,单手叉腰,“三刀刘,我跟你讲,这鱼可不能给我尾巴搞掉了啊,整条的放下去蒸起来,尾巴往上一翘,吃起来才是好意头哩。”
“晓得晓得,哪里搞得掉嘛,我这老手艺。”
“上趟就搞掉了嘛,你不要老手艺老手艺的,老手艺也有翻沟里的……”
隔壁切豆腐的也人多,“诶,我这块我觉得就小一点了,都是三毛钱一块,凭啥我的小一点,换一块换一块。”
“诶哟,都一样的。”
“不行我不要边上的,你给我中间块。”
“……”
许思蛮喜欢这种日子,烟火气满满,听着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和闫峥进来,那竹编的篮子拎在男人手里,看起来小一圈,有些好笑。
两人往里一走,不少目光看过来,蛮新奇。
买菜还要一家出两人,这种年轻小夫妻就是分不开。
闫峥浑不在意,高大的身影在人群里极为突出,有意无意挡住撞过来的人。
看到鸡蛋摊子,许思赶忙过去,抱歉说:“大姐不好意思,我忘了来拿鸡……”
那大姐一拍大腿,“诶哟,亏得我有事没去乡下,不然这鸡杀好拿来了一放保准要坏,你这讲好了不能不来哩。”
许思晓得是自己问题蹲下温声说:“抱歉啊,我昨天有点事,鸡还是要的。”
大姐看她样子不像故意,倒也没说啥,毕竟人家还常来买鸡蛋。
许思想想说:“这样吧,我先付五块钱,要是鸡我没来拿,钱是你的,鸡你可以卖给别人。”
五块钱,这辰光鸡肉才一块一毛钱,一斤,一只鸡也就六七块。
收了这钱就算她没来,到时便宜一两毛卖给别人,那还能赚好几块呢。
大姐眉开眼笑,“成,那可以,我明天就要去乡下收鸡蛋给你买来。”
没等许思拿,旁的闫峥已经把钱递过去,顺道裤子一提蹲下来。
“再买点鸡蛋,家里的吃完了。”
他那身高,蹲下来也比人高一截,再配那张脸大姐看得愣了愣,呵呵说:“小妹,这你男人啊,前头没见过啊。”
许思讲:“嗯。”
“真般配哈,还陪你来买菜,不过我要跟你这样好看,我家男人也把我供起来,”大姐说得好笑。
许思唇角抿了抿,大方说:“要三个鹅蛋,再拿十个鸡蛋吧,反正今天有苦力拿。”
闫峥温声说:“嗯,你拿三十个都成。”
许思想吃点酸菜鱼,买了鸡蛋,又去买条鱼和腌酸菜两人才回家。
中午如愿吃了酸菜鱼。
两人就出门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