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看着熟悉的药瓶,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于是她直接将其拿了起来。
药瓶通体是透明玻璃材质的,里面装了淡紫色的药片。
旋即,楚韵拿起这些药瓶,走到了窗户的位置,在打开窗户之后,才打开药瓶的盖子。
很快,一股清雅的丁香花的味道弥漫开来。
楚韵将药瓶拿在离自己比较远的地方,随后借着窗外迎面而来风的力度,轻轻用手朝着自己的方向,煽动了几下瓶口。
药片所散发出的味道立马就钻机了楚韵的鼻腔里。
仅仅是短短的几秒钟,楚韵突然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了窗外,原本晴朗的天气,在此时变得乌云密布,雷声唬人。
而那个黑色的人影,脸上压根就没有五官,他的脸就像是盥洗室水盆放水时,产生的漩涡图案。
而就在那人朝着楚韵扑过来的时候,楚韵突然听到了一声刺耳的猫叫声。
这声猫叫,一下子就将楚韵拉回了现实。
她眨巴几下眼睛,心脏不停地乱跳,看着手里的药瓶,立马盖好了盖子。
在连续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楚韵用手背擦了擦自己早已布满虚汗的额头,她趴在床沿的位置,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而就在此时,她才看到,原来在楼下,有一只正在翻垃圾的纯黑色野猫。
而刚刚在幻觉中,就是这只猫的叫声,救了楚韵。
“小家伙,多亏有你,我才能得救。”
楚韵将手里的药瓶放回原位,拉好抽屉,随后走到厨房,拉开冰箱之后,取出了一盒培根罐头。
接着她再次回到卧室窗户的位置,打开罐头,倒出里面的肉,用塑料袋包着,朝着黑猫轻轻扔去。
这一扔,刚好扔在黑猫身后,它一转身,就闻到了肉的香味,随后立马喵喵叫着大快朵颐起来。
“呼,我打完电话了,你趴在这里干什么?”
傅庭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韵没回头,而是继续看着黑猫吃罐头里的肉。
“喂,你不会拿我的罐头去喂野猫了吧?”傅庭州见楚韵没理会自己,就直接走到了她的身后,在窗台上,他看到了自己冰箱里罐头的身影,“这罐头已经停产了,全国就剩下十多个.......
你......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淘到几瓶,你怎么就喂给野猫吃了?我还打算把这罐头当晚餐的,你........”
楚韵白了一眼傅庭州,随后继续盯着黑猫。
“小气。就算是绝版了,那也只是个罐头啊,而且我刚刚看了日期,这罐头下周就过期了。与其扔掉浪费,倒不如给这可爱的小猫吃了,多好。”
“可爱?这猫浑身上下黑得跟煤球成精一样,哪里可爱了?一看就是不值钱的土猫,怪不得在这里流浪。”
这话让楚韵心里很不舒服,她往左边一站,故意离傅庭州多了几个身位。
随后楚韵道:“它是土猫,那你是什么,你是土人啊?”
“哎?我怎么就是土人了?我.......”
“对啊,土生土长的猫叫土猫,那你这个土生土长的人,当然是土人了。有什么问题吗?”
楚韵的这句,直接怼得傅庭州半天没说出话来,像是一口气吃了三个煮熟的蛋黄,卡在嗓子眼里咽不下去一样的难受憋屈。
索性,傅庭州决定直接终止这个话题。
他用手背捂着嘴,咳嗽几声。在面向楚韵的时候,那张肿起的脸格外醒目,甚至在阳光下形成了一道阴影。
那一瞬间,楚韵感觉傅庭州鼻子缺个红点。
“我妈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孩子发烧了,我就让她抱给陈云去看了。”
“所以呢,你的孩子发烧,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当然跟你没关系了,我只是说一下而已。”
随后,傅庭州又倒退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床上,瞬间,平整的床单被他压出来几道显眼的纹路。
他单手撑着下巴,开始给楚韵诉苦:
“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仓廪亏损得很严重。傅海晏这个没脑子的畜生,做了很多失败的决策。
当初在我手底下很赚钱的几个项目,全部被他叫停。然后呢,他自己研究的新项目,亏得最少的都亏了三千多万。
我看啊,照傅海晏这么继续亏下去,只需要三年,仓廪就可以申请破产了。小楚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把仓廪从傅海晏的手里夺回来?”
楚韵背靠着窗台,腰部正好贴在床沿的位置,外面的风滑过她的腰部,吹开了她的几缕发丝。
她用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看着傅庭州。
“我不知道你们傅家的事,但我能看出来,在从商这件事上,你确实要比其他几个人厉害的很多。”
“嘿嘿,你也觉得我厉害?我也这么觉得。哎呦,但是我现在真的.......”傅庭州双手抱着头,手背上的血管若隐若现,看起来似乎很痛苦,“我妈刚刚跟我说,爷爷这段时间开始交代后事了,他好像真的要把整个傅家交给傅海晏。
我的天,我都不敢想,要是傅家被傅海晏接管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知道,傅海晏这个畜生,肯定用短短三年的时间,败光我们傅家所有的家产!”
仓廪是傅庭州当初一手创办的,楚韵知道傅庭州这辈子最重要东西就是仓廪。
说句难听点的话,傅庭州可以没有女人,可以没有钱,甚至可以没有家人.......但就是不能没有仓廪。
“你不是还有儿子吗?你们傅家的规矩,我也是听过一些的。难不成,这规矩要作废了?”楚韵抱着胳膊问道。
傅庭州摇头叹气,“实话跟你说了吧,爷爷他太正了,到现在都不愿意认这个重孙。尤其是奶奶去世之后,没有人在爷爷耳边说好话,他更不认了。
所以我现在有些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才能把仓廪夺过来。”
楚韵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傅庭州,她心想,原来直到现在,傅庭州和盛晴岚,都不知道这孩子压根就不是傅庭州亲生的。
想到这点,楚韵竟然觉得傅庭州有点可怜了。
“你要干什么去?”
一个打蒙,楚韵就看到傅庭州朝着刚刚装着药的抽屉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