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篇十分拙劣的模仿作，原作是南美作家科塔萨尔《病人的健康》，我仍能想起来几周前我第一次读到的时候的震撼。
………………
“现在可以哭了吗？”
这是一个关于欺骗，欺骗和欺骗的故事。
真正的离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就是在一个和平时一样的那一天，有的人留在了昨天。
……………………
小桃扔下手中的游戏手柄，一把抱住小绿，一切毫无征兆，她们默契地开始放声大哭。
在乱糟糟的8-bit音乐里，爱丽丝呆站在刚刚关上的游戏部门前，她踩在花色条纹的地毯上。
不幸的消息像蜿蜒爬行的毒蛇，穿过门缝，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狠狠咬了每个人一口，她们呆滞地等待毒素入侵，哭泣，然后不知所措地接受现实。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柚子，她推开置物柜的门，另外三个孩子像等待命令的士兵一样，把头统一地转过去，柚子战战兢兢地，想要遮住红肿的眼，但她有更重要的事。
“优香，一定还不知道……”
今天轮到游戏部负责照看优香，她住在被特殊护理细心照看的千禧年中心科技大厦顶楼，她打发走游戏部的四个人，告诉她们自己一切正常，而其他人今天也不被允许接近危险中的优香。
“没关系的，哈哈，我就是躺在这里又不会有什么事，药也有在好好吃，就算真有什么状况……不会有啦，楼下值班的护士同学可是时刻待命哦。”
游戏开发部在三分钟内赶到了次顶楼，芹娜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理听完消息，她手中的针管掉在地上，她止住泪水，仔细考虑了风险，同意了游戏部的请求。
她们凑在一起制定计划，互相检查脸上的泪痕，串通好了一切口供，这是平凡的，普通的初秋下午，老师很忙，出差去了圣三一，而游戏部的四人玩腻了游戏，想来和优香聊聊天，一切都顺理成章。
芹娜准备好抢救措施，以免任何一个人失误说漏嘴，她重新确认了优香的影像，因为长期的劳累，几周前优香突然胸闷背痛，在造影检查之后发现左侧冠状动脉阻塞93%。
优香决定等到处理完最近的事务再进行昂贵的介入手术，然后又被发现因急性脑部缺血昏倒在研讨会的会议室里，在她的大脑动脉环的某侧的一大段血管，这严重的梗塞差点要了她的命。
“优香她……现在受不了任何刺激。”
芹娜忍住一切悲伤的冲动，她被生前的老师委托来照看优香，她尽职尽责，从未失误。
“一定不能让她发现。”
在阳光明媚的病房里，优香惊讶地看着到来的四个人，她放下手中攥着的手机，在病床一侧的床头柜上，送来的鲜花正在怒放，但其中一朵略有枯萎，花瓣几乎变色，显得丑陋无比。
“欸欸，为什么你们突然来了……不是说不用来陪我也没关系吗。”
“优香一定又在偷偷工作吧，不是说好了不行吗。”
小桃扑上去假装生气地质问优香，她知道自己必须掌握着主动权。
优香笑着说没有，小桃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手机的页面，并不是无聊的报表，看来是真的不在工作，同样，也没有打开任何时事新闻网站和SNS。
“要来和我们打游戏吗，爱丽丝带了游戏开发部新作的RpG来，是很传统的王道RpG呢。”
爱丽丝迅速扫视房间的布置，悬挂的电视没有打开的迹象，看来优香没有在看会暴露消息的无聊八卦节目，芹娜之前也说过没有人来。
“我……我给优香带了笔记本电脑……虽然……之前说过不能工作，但是这个……这个是特制的，没办法打开工作软件的电脑，只能用……用来娱乐哦。”
“是吗，还是非常感谢柚子啦。”
柚子轻轻递过电脑，这是没办法工作的电脑，同样，也是没办法得知不幸消息的电脑。
柚子用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指盲打消息，晴那边收到消息之后立刻开始工作，利用千禧年的服务器，剔除掉一切关于老师的消息，开始构建专属于优香的，『美好』的网络媒体世界。
“啊！对不起！……抱歉，不小心碰掉了优香的手机。”
“没关系小绿，没事的，有手机壳哦，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情才带上的……啊不不……不是专门提防小绿的啦！”
小绿擦掉真切的泪水，似乎在切实地向优香表达歉意，但在捡起手机时，她悄悄向充电口插入控制病毒，在被网络覆盖的基沃托斯，真理部可以在任何地方篡改优香手机上的数据。
四人完成工作，轻松地调侃优香又在床上胖了半斤，轻松地关上门，轻松地道别，在门外，她们轻松地互相称赞演技，随后轻松地哭泣。
爱丽丝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她趁优香不注意，突然推开门，优香吓了一跳，爱丽丝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但她现在必须如此。
“优香妈妈又在拿着手机……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也是……”
“啊哈哈……”
“优香妈妈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可以告诉爱丽丝吗？”
爱丽丝努力表现得不那么咄咄逼人，优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在等老师的消息……他说下午会过来。”
优香惨淡地微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老师的话，下午去圣三一出差了哦。”
为了不让优香看到几乎是奔涌而出的泪水，爱丽丝背过身，尽量冷漠地回答道。
爱丽丝听见优香失望地“哦”了一声，可她没办法说出来——
——说出来老师去世的消息。
……………………
真理部忙碌地处理消息，她们度过了煎熬的下午，她们甚至没空哭泣，她们全神贯注，她们监视着优香的每一次点击，她们在筛选着合适的新闻。
“优香点击了圣三一的官方网站，需要做注入吗？”
“不需要，老师出差的消息也不一定每次都会写在上边吧。”
“老师应该也没那么受欢迎啦。”
晴和真纪开着玩笑，给报道老师死去的新闻首页做了简单的修改，一切完美。
如果优香看了新闻网站也只会觉得今天真是无聊，商店街在秋天上市了鲜美的鱼，还有折扣，格赫娜在筹备新一轮军备采购计划，尽管没有先付钱的打算，千禧年照常宣布主持运动会，采用了优香的采访对话。
“老师真是麻烦的人……”
“是啊，明明都已经……”
晴突然停住，那个字她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罐装的能量饮料瓶被她捏得稍微扭曲，她才意识到，不，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大脑把这段记忆藏在根目录里，让她难以寻找。
“那个，晴……”
“我现在可以哭了吗？”
晴几乎是颤抖着说完这几个字。
但真理部的警报铃声大声响起，这本是用来应付检查，应付研讨会那个烦人的优香，应付她突如其来的行动审查，她们不得不迅速删掉黑入研讨会的证据，然后假装无事发生。
“优香在momotalk上给老师发消息了！”
真纪提取出消息的时间戳，就在刚刚，晚上十点二十七分。
晴利用控制芯片截获了消息，她强制优香的手机运行卡顿，程序显示，优香关掉了屏幕。
晴分析那段消息，将长长的一串加密数据解码分析。
……………………
爱丽丝坐在游戏部的沙发上，她蜷缩成一团，她手中拿着经由联邦学生会转送来的老师的原版手机，沙发上挤着游戏部的几人。
“优香说了什么？”
日奈冷静地判断局势，她穿着制服，下午从格赫娜赶来，眼眶深陷，在微弱灯光占主流的游戏部，站在旁边的亚子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爱丽丝眼神空洞，她几乎读不懂优香的消息，但她还是一字一字机械地念出来。
“老师，我很好，请在圣三一出差的时候好好工作。”
圣娅叹了口气，推门离开，不知何时预知梦就再也没有降临过，她在梦里见过无数结局，但这样讽刺的，无奈的，可笑的，不公的命运，她从未想到过。
基沃托斯几所学校的头头脑脑们鱼贯走出，跟随的护卫惊讶着，一是这些立场不同的对头们竟然能站在一起地讨论解决方案，二是这个看起来小小的游戏部，居然能容纳这么多人。
…………………………
“优香睡着了吗？”
“早濑小姐十一点前后就睡觉了，现在呼吸平稳。”
芹娜对着不认识的轮椅女性说道，她身旁是修女会的樱子大人，芹娜微微低头，樱子示意她抬头，赞许地看着自家的学生。
“……这样的事，本不应该允许……”樱子无奈地说。
“但现在优香的状态很差。”
芹娜听出来两层意思。
优香没办法承受这个消息。
以及——
“你是说……优香的时间不多了吗。”
轮椅上的病弱女性问道。
樱子没有回答，但她目光柔软，像看着离去的羔羊。
“你们能瞒多久呢？”
“修女大人请放心哦，我们已经基于之前的训练模型上线了老师的模拟人格，至少优香短时间内是不会发现的。”
……………………
“老……师……你……现……在……有……空……吗？”
小绿一字一字地输入与AI聊天上接口，那边似乎在模仿着人类的反应时间，几秒钟后，AI老师回复了。
“怎么了，优香？”
这是仅针对优香一个人开发的聊天AI。
在输入了优香与老师所有的聊天记录之后，代入提前训练的自然语言模型，尽管难以解释，但AI总能计算出几个最有老师语言风格的回答，甚至还可以模仿老师发布抱怨工作的SNS。
真理部悄悄地把优香的消息输入AI，于是，在第二天早上九点前后，优香正坐在病床前无聊地品尝着芹娜指导下制作的营养餐，一边看着电视上报道凯撒集团收购基沃托斯最大服装设计工作室的新闻，优香的手机突然震动。
优香随意地拿起来手机，看了看老师的消息，随意地回复，然后把手机扔在了床边，接着吃她无聊的营养餐。
【抱歉……昨晚圣三一因为这边的工作没看到消息】
【你一定又熬夜了吧老师，这么晚才起床。】
【哈哈，该说不愧是优香吗？猜得真准，确实忙到很晚】
【老师，你也要注意休息。】
【好的，谢谢关心】
晴她们在门外的单向玻璃处观察着优香的反应，她们欢呼雀跃，互相庆祝AI计划的成功，真纪玩闹地给AI发去了消息。
【老师，你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真纪原本是很好奇这个AI会怎么回答。
但接下来的一幕就像给她们泼了一盆冷水，让她们从头凉到脚，简直是透心凉，因为AI老师回复的是——
【我知道】
所有人瞬间都懵了，她们不知所措的看着手机，晴身上巨大的罪恶感狠狠压在她纤细的身躯上，她喘不过气，她死死盯着与AI互动的界面，像看着从地狱出逃的恶魔，但是她又抢过手机紧紧攥着。因为——
AI状态为：正在输入——
短短几秒，晴感觉过了几个世纪，AI回复了——
【但是绝对不能让优香知道】
晴的鼻子一酸，她站起来径直逃向电梯，她没办法继续呆在这，然后撞上了电梯里边的爱丽丝。
“爱丽丝会继续瞒下去的。”
爱丽丝坚定地说，她抢过来晴的手机，给AI发消息。
【你该怎么证明自己是老师呢】
AI回复。
【我不需要证明】
【我是为优香而存在的】
【优香觉得我是，那我就是老师】
“可以开发语音通话功能吗？”爱丽丝盯着晴。
“可以。”真理部部长日鞠坐着轮椅，从阴影处出来，代替晴承担罪恶，她举重若轻。
……………………
爱丽丝打开电视，上边正播放着圣三一和格赫娜在接壤的前线对峙的消息，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站在圣三一方模糊的营地处，穿着沙勒的白色风衣制服，清冷的背影无比熟悉，腰上一个简易的随身水壶，手上抱着一个文件夹，圣娅站在他身旁。
“圣三一那边情况看来很严重呢……”
小桃试图引起话题。
“是啊……”
优香淡淡地点头。
“还以为老师一个星期就回来了呢……”
优香似乎没有兴趣。
芹娜告诉在外边等待渚和日奈，优香的病情似乎加重了，她进行性地饮食不佳，进行性地出现遗忘，进行性地意识模糊，进行性地走向死亡，而她在和几家学院的顶尖医生进行多学科会诊之后，仍然没办法解释，即便介入之后血管复通良好，另外一侧的血管却又重新阻塞。
她们演的这场戏值得吗，日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渚那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为了拯救不熟识的另一个学生的性命，她们终于达成一致。
一致在自治区边界摆上重兵，拜托老师“秘密”地成为调停者，这是政治筹码，也是千禧年这样的新兴学校仍待学习的地方。
“爱丽丝……爱丽丝为什么没有来？”
“啊……爱丽丝她，她去工程部那边修理武器了哦，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小绿心虚地回答。
而优香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爱丽丝的电话，她努力直起身子，努力让自己意识清醒。
“爱丽丝……前天不是说给我拿来发售的游戏一起玩吗？”
“抱歉啊优香妈妈，爱丽丝在工程部检修武器，学院方面有任务需要出动，恐怕需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优香叹了口气，此时倒也真的像个留守的母亲，等待着家里最小的孩子回家。
“优香……最……最近有给老师打电话吗？”
“哦……老师啊……他不是很忙吗？”
与真理部的情报相同，优香只给老师打过一次电话，AI良好应对，毫无破绽。
“她是相信了吗？”
晴悄悄询问一同站在外边的千寻。
“……我不知道。”
优香给老师发消息的频率，在前一天突然降低，那个日子稀疏平常，连真理部都没有分析出来有什么不同。
她们喊来日奈，喊来圣娅，喊来白子，喊来若藻，喊来凛，打开了什亭之匣，叫出了阿罗那。
她们一起讨论为什么，在重复倒满的咖啡之中迎来深夜，阿罗那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
“嗯～在优香生病的那个月，本来优香是要来做帮老师整理私人账目的，但是因为生病就让老师每个月定期汇报一次，那天，应该就是老师该汇报账目的时候吧。”
她们此时恍然大悟，没有责怪真理部的疏忽，但仍然心如乱麻，她们不清楚，优香有没有发现，于是只能安排AI发去消息。
【优香，我这周因为圣三一能源短缺的关系一直在吃面包蔬菜】
【没想到因为战争反而变得健康饮食了，真是有些好笑啊】
【老师的坏习惯早就该改一改了】
她们全部松了一口气。
……………………
爱丽丝突如其来的故障没办法解决，工程部束手无策，她们找来Kei，但却被告知只有爱丽丝的创造者——无名之神才能修复她。（我会在后面详细说明，Kei没有消失，尘心把她带出来了）
可是现在没有老师，谁去找无名之神？
爱丽丝一天天虚弱，但她仍旧撑着，在彻底崩坏前，来到了优香的床前。
“优香妈妈，爱丽丝久违地来看你了哦！”
“看来学院给你安排了很麻烦的活呢。”
“是啊，但是爱丽丝全部认真解决了哦，一个人！”
“是吗，爱丽丝真厉害，但是你们说好的新作RpG开发好了吗？”
“哎，这个就……”
爱丽丝尴尬地笑了笑，优香也冲着她微笑。
工程部和Kei守在门外，爱丽丝努力站直身子，冲优香道别，一关上门，便倒在准备好的担架上。
“爱丽丝说她要去外边执行任务，大概需要两个月。”
小桃悄悄走出来，告诉工程部的各位。
“时间足够吗？”
小绿紧张地问。
“足·够·了。”
响一字一顿地回答。
小桃悲伤又喜悦，她摸了摸爱丽丝的脸，帮她合上双眼。
站在一旁的芹娜想不明白。
她歪头思考，然后一身冷汗。
……………………
在某个和平常一样的日子里，优香出乎意料地执拗，她要求归还她工作的权利，要求站起来——尽管她已经站不起来了——她几乎是在说胡话，她要求自己出去走走。
临时组建了四个月的优香对策委员会经过激烈讨论同意了最后一个请求。
在出门之前，AI老师如约发来消息，告诫优香在外边小心，然后絮絮叨叨地说外边天气很热，自己在外边不停出差，优香看了看消息，就把手机放进口袋。
在由阿拜多斯几位干练同学的隐秘护卫下，小桃推着优香走出千禧年的校门。
“优香……要去沙勒吗？”
“嗯……老师看到我这副样子，会高兴吗？”
优香自嘲地指了指自己的腿。
“是啊，老师会伤心的。”
“但我还是想去楼下看看，不要告诉老师哦！”
优香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像往常一样。
她们路过商店街，路过车站，远远看见老师死去的那座冰雪皑皑的高山。
小桃之前去过现场，她们在那座雪山脚下给老师举办葬礼，眼泪和悲伤是主旋律。
她们没有一个人知道雪山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老师走之前说：“那个家伙迟早会找上我，不过比我想的时间不凑巧而已，我还准备去看看优香呢。”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出来……
在沙勒的楼下，优香沉默良久，还和今天值日的日富美打了招呼，日富美完美地抱怨着，老师又跑出去工作，把她一个人丢在办公室。
“老师以前总是这样啊。”
“就是啊，笨蛋老师！”
日富美抱怨着。
小桃没有发觉异常。
在返回千禧年的途中，几乎所有学院的学生们都恰好遇上了优香，她们表演着日常的戏码，结伴购物，与小混混们大打一仗，在甜点店里交换情报，在女仆店门外大声揽客。
优香只是微笑着点头。
在到达大门的时候，优香幸福地笑着，小桃放心地笑了笑。
“……抱歉啊小桃……”
“……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没有哦！优香的话，再怎么麻烦我也不过分！”
……………………
芹娜宣布脑死亡的时候，病房里的空气几乎要碎成砖头，砸到每个人头上。
她们痛苦，优香去世了。
她们喜悦，因为优香在最后一刻幸福地离开了，她露出微笑，毫无遗憾。
优香被埋在和老师衣冠冢接近的地方，在沙勒后的一座山丘墓地，视野良好，俯瞰整个基沃托斯。
三天后，晴决定下线AI老师，她整理好数据，存好档案，计算了服务器负载并向研讨会提出报销，在她写下研讨会会计负责人早濑优香的名字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似乎没有检查优香与老师最后的通讯。
在三天前的中午时分，也就是优香和小桃外出归来，回到病房的时候，在优香死亡的一小时前。
晴依照时间排好序，解读着失去的两人的记录。
优香单方面地给AI发去消息，AI居然意外地没有回复。
【老师，我现在很幸福哦】
【因为我终于可以看到老师了】
晴颤抖着手，想要删除所有记录。
…………………………
小桃推开游戏部的门，小绿在葬礼之后就一直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她手中的手机亮着屏幕，像墓穴里的蜡烛一样。
小桃想过去抱抱她，小绿缓缓扭头，桃衣注意到小绿的手机正打开momotalk的页面，打开和老师的聊天窗口，老师的SNS照常更新，老师抱怨工作劳累，不停暗示优香赶紧好起来帮忙整理账目。
小绿沙哑地提问。
“姐姐——”
“——我们该怎么告诉老师——”
“——优香去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