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进山洞的人,满身血污,头发散乱,狼狈不堪。
丁冲目如寒星,那人一愣:“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丁冲道:“你叫林兆先!”
那人略一抬手:“是!”
丁冲冷冷道:“身为修士当知扰人修行是大忌。”
林兆先道:“抱歉,我并非有意如此。”
丁冲打断道:“我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你准备怎么赔偿。”
林兆先苦笑:“你也看到了,我自身难保。”
就听的外面喊道:“姓林的,你给老子出来!”
“师兄,我们进去揪他出来!。”
“这小子厉害,诡计多端。不可轻举妄动。”
丁冲悠然道:“你自身难保不难保,和赔偿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我问你,你的元灵丹还剩多少。”
林兆先脸色变了:“你也想抢元灵丹!”
外面脚步声凌乱,不一会儿火光燃起,浓烟滚滚而来。
“林兆先!不想烤熟就老实点将丹药拿出来。”
林兆先满头冷汗:“兄台,这山洞可还有别的出路。”
丁冲摇摇头:“据我所知,没有。”
林兆先胀红了脸:“这可不太妙。”
丁冲淡淡道:“何止是不妙,简直是自掘坟墓。”
表达的意思危言耸听,口吻却异常的云淡风轻。
丁冲对这一切似乎无动于衷,林兆先却淡定不了了。
修行之人虽然能让人断绝外呼吸,但那毕竟是暂时的。而且林兆先又受了不轻的伤,这暂时恐怕都要大打折扣。
林兆先的脸色越来越红,似要滴出血来。喉咙里像有只手在挠,让人忍不住咳嗽。
山洞内烟雾越来越大,林兆先咳的惊天动地。
丁冲好整以暇往口中扔了两粒元灵丹,好像小孩子在吃糖豆。林兆先眼珠子瞪圆了。
外面大喊:“林兆先!你死了没有!”
林兆先吼道:“你们全死光了,爷爷也不会死!”
外面的人气急败坏“死鸭子嘴硬!加点凶兽大粪,薰不死他,毒也毒死他!”
林兆先脸都绿了。急的来回不停的踱步。
丁冲淡淡道:“灵丹虽好,也要有命享用才好。修炼是为了长生,而若为了长生先把命给丢了,岂不是本末倒置。”
林兆先表情十分痛苦,纠结的想拔自己的胡子,可惜他这张脸白白净净,半根毛也没有。
丁冲瞥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经过。
“有时候人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因为他没的选择。你这么大人了,总该学会成熟一点。”
林兆先瞪大眼睛,忽然惊愕道:“你是丁冲!”
丁冲道:“眼力不错。”
林兆先大声道:现在岛上估计只有聋子没有听过你的名字。”
丁冲叹了口气:“像我这样的废材,总免不了背后有人说闲话。”
林兆先神色忽然变的异常古怪,道:“大衍丁冲,天纵奇才。一年八重,叩响道钟。”
丁冲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说的是我?”
林兆先道:“总不会说的是我。”
丁冲干咳两声:“虽然这样,但是…。”
林兆先的眼里发着光:“没有但是,都说丁冲拿得起放的下,玄灵丹都能拱手送人。我又何必舍不得。”
林兆先的目光充满敬意,又有几分难以抑制的狂热。
丁冲淡淡道:“识趣。”
浓烟夹杂着火光,混合着某种难言的臭味。像是身在炼狱。
林兆先靠在洞璧上,喘的像夏天毒日下的一只老狗,若不是后面就是洞壁,估计已经倒下去了。
丁冲的眼睛又干又涩,像是有一把小刀子在割。
丁冲自语道:“我不愿惹事,为什么老是有人欺负到我头上来,难道我看起来特别好欺负?”
他自言自语,也没指望有人回答。林兆先却非要接口:“以前或许是。”
丁冲双拳一握,忽然笑了:“现在他们就是找死。”
洞外有五个人还在卖力的扇风点火。
“好像没叫唤了。”
“应该死了吧。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是毒烟熏。谁也扛不过去。”
其中一人叹息道:“都是同门一脉,非要闹的生死相争。”
“姓林的不识时务,难道我们要陪着他一起死!”
死字刚一说完,轰然一声巨响。
就像过年时,夜空炸裂的烟花。
狂风,火焰,浓烟,一股脑儿涌了出来。
这几个人在这等冲击下,登时东倒西歪全都瘫倒。
然后就见一个年轻人漫不经心走了出来。
年轻人体型修长,脸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脸上棱角分明,下巴线条刚毅。倔强的气息沿着山梁一般的脊柱冲了出来。
林兆先踉踉跄跄跟在后面。
地上的几个人要多人狼狈有多狼狈,他们像是刚经历了一次地震,又遭遇了一次大爆炸。灰头土脸,满身血污,躺在地上不停惨哼。
更艰难的是前面这年轻人散发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威压,令他们心中生出极大的恐怖。
这个突兀出现的年轻人,自然成了众人的焦点,林兆先似乎在这一瞬间也被人无视了。
终于有人颤声道:“你是谁!”
年轻人奇道:“你不认识我?”
他转头望向林兆先:“看来我的人面没有想像中的熟。”
林兆先冷冷道:“那是因为他们有眼无珠。这些狗奴才,眼里只有主人,哪还容得下其他人。”
“林兆先!别忘了!刚才是谁像只野狗倒处乱窜。”
林兆先将一个小瓶子扔给丁冲:“丁冲,东西我交给你了。”
丁冲做了个手势:“你随意。”
“你是丁冲!”那人惊惧道。
林兆先冲上来对着这五个人就是一顿胖揍。这几个人伤的严重,又被丁冲气势所慑,跑又跑不动,还手又无力还手,打的那叫一个惨。
林兆先一边打一边骂:“你们这些只会仗势欺人的狗奴才,畏畏缩缩的贱狗。龌龊万分的鼠辈。你们不是想弄死大爷,来啊!大爷就好端端站这里!”
“姓林的,你有种就杀了我!别像个娘们似的骂骂咧咧。”
林兆先气极反笑,在那人身上连踢几下,这几脚踢的极为阴损,那人熬不住痛,嘶嘶惨呼,在地上滚来滚去,草皮都滚秃了。
“林师弟,我们错了。”
林兆先厉声道:“你们哪里错了!”
“我们无耻,我们是小人。你大人大量将我们放了吧。”
“你打也打的够了。大家同宗同门,看在这几分香火情面,放我们一条生路。”
林兆先厉笑道:“你们追杀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放我一条生路。”
呛啷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剑来,隙月斜明,霜寒秋水。
明晃晃剑身映出几人惨白脸庞。
“林师弟,我们也是被逼的。”
旁边一个方脸大汉惨笑道:“我们行凶在前,一报还一报。不冤。”
剑光一闪而过,头顶一凉,削下一大片头发来。
林兆先恶狠狠道:“滚吧,你们这些没长骨头的软蛋,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丁冲没好气道:“你要放人走,怎不问问我的意见。”
这几个人,心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面对丁冲,他们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实力相距太大了。
林兆先道:“你抓他们没用,这些人不但是群王八蛋,更是群穷光蛋。你若想找他们要元灵丹,不过是白费力气。”
丁冲道:“他们没有,莫非你还有。”
林兆先道:“你当这个是冰糖葫芦,要多少有多少。我是没有,但我知道谁身上有。就怕你不敢拿。”
丁冲一笑:“我胆子向来不小,这点不用你操心。”
林兆先转过头来,对地上这几个厉声喝道:“你们还不快滚,难道等我改主意杀了你们。”
“多谢林师弟宽宏大量。”
林兆先上去恶狠狠又是一脚:“少来这里惺惺作态。我告诉你们,你们那些主子也自身难保,你们若不想陪着一起死,最好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