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漂亮!”
陆灵犀忍不住为安绮山鼓掌。
她最喜欢的便是安绮山这该出手时就出手的爽利。
陆灵犀这下也算是听明白了,大当家是让想绮山来她这避难的。
如此,自是越少人知道绮山在哪越好。
“你放心在我府上住下,想住多久都可以。”
“真的吗?”安绮山双眸微微泛红,“灵犀,谢谢你!”伸手紧紧地拥住她。
临走之前,她爹说了,要是英勇县主不留她,便让她从此四海为家,莫要再回旋风寨,也不用告诉他,她的去向,他就当没生过她这闺女。
陆灵犀陪着安绮山一起来到门口。
守在街角的吴光见状,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他自阴影中现身,脸色阴沉。
“大师兄,灵犀答应让我留下了,说住多久都没关系。”
吴光满眸阴翳这才渐渐散去,将师父早就准备好的银票递给陆灵犀,“这些就当是绮山的住宿费。”
“绮山,住在他人府邸不似在家中,莫要再莽撞,明白吗?”
“恩,我知道了。”
安绮山心底并不后悔揍那死不要脸、色欲熏心的太守之子,她后悔的是,早知如此,她就该寻个没人瞧见的地方,将那色胚套进麻袋里再揍,这样便不会给爹爹和寨子里带去麻烦。
“大师兄,你这就走吗?”
“我得赶回去帮师父。”
安绮山跑了,但旋风寨家大业大,一时半会又岂能跑得了。
陆灵犀看穿吴光眼底郁色,她犹豫片刻,终是不曾开口多言其他。
安绮山目送吴光离去,一直蓄在眼底的泪终是没忍住的落下,“让灵犀见笑了。”
“这些银子你自己留着。”
安绮山低头,看着手中厚厚的银票,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的落下,“我爹、我爹想让你用这些银子给我、给我买个新身份。”
她哭红着一双眼,那张娇艳的脸上此刻满是委屈,“灵犀,我有把你的话听进心里,但是,这条路好难走啊。”
“我……”陆灵犀强忍着满腹心酸,她懂安绮山的委屈,明白她的无奈。
“没关系,咱们休息一会,养精蓄锐后继续出发。”
古时候,交通不便利,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出生地。
安绮山久在旋风寨,除了寨子里的人,外人甚少见过她的模样。
哪怕她之前在镇子上开店,也从未有人能够证实她便是旋风寨大当家的闺女。
给她弄个新身份倒是不难,但却有风险。
如何将风险降到最低呢?
下午陆灵鸢回来时,陆灵犀便介绍安绮山、陆灵鸢她们两人互相认识。
然后三个人便在商量如何给安绮山弄户籍。
“什么?你从未有过户籍?”
陆灵犀听到安绮山这话彻底懵了。
“我爹落草为寇,本就被当地官府所通缉,我娘是被她家里人卖进别人家当童养媳,受不了婆家虐到跑我们山上的。”
“我自出生到现在就没离开过寨子。”
陆灵犀好像有些明白大当家的意思了。
从来未曾有户籍证明过安绮山是旋风寨的人,那若是现在她有了户籍,不就能证明她不是旋风寨的人。
就算之后安绮山回去,太守之子再做纠缠,那绮山也能去衙门为自己讨个公道。
当然,这衙门管不管用就是另外一回事。
“要不让靖王想想办法?”陆灵鸢提议着。
安绮山到现在都不知道当日跟在陆灵犀身侧的赵熙川、沐熙诚的身份。
“此事,不能让靖王帮忙。”
沐嵘本就在暗处一直盯着赵熙川,想要抓他的错处,她是绝对不能将赵熙川的把柄主动交到沐嵘手上的。
“不过,有个人却能帮忙。”
“谁?”陆灵鸢好奇,美眸明亮,盯着陆灵犀。
她们俩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除了赵熙川,还有谁能帮她们这忙?
“安王!”
“什么?”陆灵鸢现在听到安王这两字就觉得膈应,连忙摇头,“他能帮你?”
“举手之劳,他为何不帮?”陆灵犀目透坚定,“想来他也不愿欠着咱们家。”
“灵犀,此事若是麻烦,不办也行的。”安绮山现在最怕的就是给陆灵犀惹麻烦。
“别担心,安王是老熟人,他定会帮这忙的。”
翌日,陆灵犀便命小厮去安王府递拜帖。
果然,安王这一次没有避而不见。
她这才领着安绮山往安王府而去。
安绮山从马车上下来,看到这比陆府还要宽大的大门,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两人坐在偏厅等候,茶刚上没多久,一袭白衣的安王便翩然而至。
没有了那日在公堂上的肃穆凌厉,又恢复成那往日文雅书生的模样。
陆灵犀掩去心底厌恶,起身,恭敬行礼,“安王万安。”
安绮山自打安王出现后,整个人便呆住了,她直勾勾地盯着安王,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你这个小白脸竟然是王爷!”
“许久不见,少当家!”
这陆灵犀是对这女土匪下蛊了吗?竟惑得这女土匪不顾安危地来国都寻她?
就不怕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安绮山尴尬地笑着,举足无措,紧张得都不知道手该放在哪儿才好。
她竟然打劫了一位县主、一位王爷!
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陆灵犀也懒得同安王绕圈子,直言不讳地道明来意。
安王听后,面不改色,脸上始终挂着那温文尔雅的笑意,“陆姑娘,本王为何要帮你?”
这是陆灵犀自己招惹来的麻烦,与他有何干系。
“因为安王殿下欠我陆府一条人命!”
“什么?”安绮山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本以为陆灵犀与这安王一路返京,关系定当不错,现在听到这,立马就坐不住了,“灵犀,咱们不求他!”
她才不要让灵犀为了她的事向仇人低头。
陆灵犀眼神示意安绮山稍安勿躁,“绮山,你坐下,没事的。”
“我……”安绮山心中有诸多疑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开口的好时机,皱着眉头坐下,凶狠地盯着安王。
安王哂笑一声,根本未曾将她放在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