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柠沉默着,在考虑怎么跟沈卓说。
对面的沈卓没觉得异常,继续说,“柠柠,谢聿礼在国外待不了多久了,谢颂用了些法子,很快他国外的产业都要彻查,除非他凭空消失,不然还是逃不了。”
叶柠听他说这个,哪里还顾得上之前的问题。
她握了握手机,“沈卓,老师来叫我了,我得出去了。”
“好,那你忙,回加拿大一定要联系我。”
“嗯。”
叶柠赶紧挂了电话。
她又匆匆推开卧室的门,看着仍旧在床上睡着的男人,走过去摇醒他,“小叔叔,你不能睡了。”
谢聿礼不管她,连眼睛都懒得睁。
叶柠觉得现在的情况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但她没办法坐视不管。
她去衣帽间将谢聿礼的衣服挑几件装进自己的行李箱里,然后又装了一些他常用的日用品,等全都打包好后,她就去拖拽床上的男人。
“谢聿礼,你醒醒,现在跟我走。”
谢聿礼不把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放在眼里,懒洋洋地问,“走去哪?”
“跟我去加拿大,先在我那里住一段时间。”
谢聿礼眸光依旧平静,吐出两个字,“不去。”
“为什么?他们马上就会查到这里,到我那里能给你多争取一段时间,我会和老师一起想办法,看看你这案子要怎么处理能从轻发落。”
“你不怕我连累你?”
叶柠摇摇头,很肯定地说,“不怕。”
谢聿礼看着她坚韧漂亮的脸蛋,心里突然燃起一丝异样,像是温热的水流浸入到血液里,让他周身温暖舒畅。
她不等他发呆,直接将他拽下床,把他的胳膊往自己脖子上一搭,扶着他离开了公寓。
飞机上。
叶柠看着他仍旧泛着潮红的脸,知道他还没退烧。
她跟空姐要来毛毯,轻轻盖在他的身上。
叶柠又仰头去调空调温度,所以没有注意到正闭目养神的男人唇角悄然牵了牵。
***
抵达温哥华已经是次日。
谢聿礼的烧神奇的退了。
叶柠不得不佩服他的好体质。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机场,叶柠在路边打了个车。
两人坐上车,谁也不跟谁交流,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不认识。
昨天他意识不清醒,叶柠没觉得多少不自在。
现在他清醒地呆在自己身边,她很怕他会问那些奇怪的问题。
比如她为什么要冒险把他这个麻烦带回家。
只是为了报恩,这回报也太大,很可能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
但真要说出理由,她自己都觉得胆战心惊。
叶柠在温哥华有两处房产,市中心的公寓是自己买的,八十多平米,离她上班的地方很近。
另一处是位置偏一点的独立屋,上下两层,类似小别墅,是蔡晓琳在她来这里的第二年送她的。
她平时住市里的时候多,周末偶尔去独立屋小住,因为那里的风景不错,房子前面就是一个小湖,很安静,连车子都很少,适合休养生息。
叶柠打算把他安排到独立屋,自己还在市区住。
出租车在房门前停下,叶柠付了钱,两个人下车。
叶柠突然有点好笑。
以前是他给她钱花,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花她的钱。
“笑什么?”
糟糕,没藏住,被发现了。
叶柠清了清嗓子,指着身后的小二层,“这段时间你就先在这里住。”
谢聿礼穿着黑色的休闲裤,浅灰色的连帽卫衣,没了昂贵西装配饰的加持,更显得一身野性傲骨,仰头看的时候喉结鼓起,只是随意一站,莫名带有张力。
叶柠不自觉看呆,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心想,这男人就算身在地狱,应该也能做个出色的地狱领袖。
谢聿礼大步往前走,没听到她跟上来,回头就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他噙着玩味的笑容问她,“看够了吗?”
叶柠赶紧回神,上前去给他开门。
他高大的身躯靠近她的背,距离没分寸地靠前,“刚刚看着我在意\/淫什么呢?”
叶柠因为心虚手里的钥匙一松,一下子落到地面上。
她连忙弯腰去捡。
叶柠今天穿的是烟粉色的针织长裙,布料紧贴玲珑曼妙的曲线,随着她的动作,屁股在他面前高高翘着,浑圆挺翘。
谢聿礼嘴角那抹笑容渐渐淡下去,眸子里墨色肆意翻滚。
叶柠终于重新打开门,她走进去让到一边,“你的东西在我行李箱,我现在拿出来给你。”
谢聿礼径自走进房子里。
屋子里充斥着属于她身上的甜淡香气。
他身心放松,走到沙发上,大爷似的坐在那,看着她蹲在行李箱前,将属于他的东西挑出来。
当她拿着他几条黑色内裤时,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谢聿礼眼底浮上游丝般笑意,看来这几年她身边真的没男人。
叶柠将他的东西胡乱地扔到沙发上,“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看着弄,我律所有事,要回去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住这儿。”
谢聿礼挑眉。
她本能乖乖解释,“我住在市里公寓,离律所近。”
谢聿礼点点头,“行,你走吧。”
叶柠不放心地又看他一眼。
他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应该会做饭吧?
她又摇摇头甩掉那些担心。
饿不死就行,管那么多呢。
叶柠拉着行李箱走了。
谢聿礼站在窗边,看着独立屋旁边的车库门缓缓上移,一辆mINIcoope从里面开出来,然后渐渐驶离视线。
阳光透过明亮的落地窗折射到他英俊迷人的脸上,连带他冷俊的面部轮廓都变得柔和许多。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手机,拨通里面一个未存名字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的声音里掺杂几分紧绷后的放松,“老板,终于联系上您了。”
谢聿礼说,“这两天遇到点小状况。”
“您现在落脚的地方安全吗?”
谢聿礼环视自己所在这个温馨的小房子,扬了扬唇角,“很安全。”
江屿总算放心,“那就好。”
谢聿礼骨节分明的手拨弄白纱质感的窗帘,懒散问,“进展如何?”
“很顺利,预计不出一个月北洲集团就会彻底乱套。”
“很好,这次你立了大功,戏演得不错。”
江屿那边叹了口气。
“怎么?”谢聿礼问。
江屿看向玻璃上映出自己冰冷的脸孔,右脸上清晰印着一个巴掌印,有些啼笑皆非,“大小姐很生气。”
谢聿礼能想象谢敏儿嚣张跋扈的样子,笑了笑,“委屈你了。”
“不敢。”
谢聿礼又想到什么,对他说,“对了,帮我办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