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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门缝下渗出的血液时,洛里安几乎是瞬间想起了原着里老尼尔被隐匿贤者引诱、失控的场景。

鲜血从门缝流淌到花园里,老尼尔的身体支离破碎,头颅悬挂在屋顶之上,满屋都是鲜血与毛发……

某种意义上来说,隐匿贤者是最冷漠可怕的邪神之一。

洛里安转过身,想到隔壁提醒邓恩他们,但刚走出两步就撞上了一堵不存在的空气墙。

他用力拍打空气,却发现自己根本寸步难进,奎因甚至掏枪射击也无法将这道灵性屏障击穿。

“该怎么办……”

洛里安把奎因护在身后,急的满头大汗,同时握紧了口袋里的太阳圣徽,准备随时应敌。

就在这时,前面的房门吱呀一声,自动弹开了。新罗夫人那优雅的因蒂斯嗓音从门缝之中传了出来。

“我将踏上主的祭坛。”

新罗夫人浑身包裹着红纱,缓步走上一座白骨铸成的祭坛。

“祈求祂为我打开家园的大门。”

“在那片没有金属污染的土地上,溪水流淌、树木招摇……群蜂酿制着花蜜,草滩上长满花朵。”

借着灯光,洛里安看到了她脚下所谓的“家园”——

血水构成的溪流、白骨堆垒的“树木”。

莫里教授和另外四个男人的脑袋悬挂在天花板的吊灯上,左右晃动,一些不知名的昆虫正在他们口中嗡嗡作响。

他们的皮肤像地毯一样铺在地上,上面散落着由内脏组成的“花朵。”

洛里安已经吐过几次了,却依然觉得自己想把肠子都吐出来。

他抬起头,看着屋里的一切,双手因为恐惧而颤抖。

这时,新罗夫人的胸膛像蝉腹一样颤动着,肋骨根根向外打开,袒露出自己的内脏。

她的心脏热烈地跳动着,肺部抽吸着鲜红的颜色。

她的声音变得欢快而热情,如因蒂斯少女一般舞动了起来:

“在这里,智者和隐者都有他们的位置。”

“在这里愚者再度为他的富有而欢喜,智者再度为他的贫瘠而谦逊。”

“在这里,每个人都能得到他想要的……”

“请进吧,宾客们,请到我的家园中来!”

新罗夫人是家园的主人,她伸出左手,招引客人,弯曲的血管如蛇一般舞动着。

周围的场景突然变得虚幻起来,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刷子来回涂抹,白骨镀上了翠绿,血水变得清澈,摇晃的头颅变成了蜂巢和果实,莫里教授的呻吟变成了鸟儿的鸣叫,眼前的庄园如同一幅色彩鲜艳的油彩画,美丽而祥和。

奎因听到耳边响起了细碎而温柔的低语,和絮绵长,就像午夜奏响的钢琴曲。

恍惚间她想起了十岁生日那天,她坐在颠簸压抑的马车上,和家人从恩马特港逃往廷根。

她听说父亲的债主就在后面紧追不舍。

晚上,她住进了父亲朋友的住所,隔着厚重、落满灰尘的窗户看到父母在屋里剧烈地争吵。

老哈利扇了母亲一个嘴巴,扯掉了她的一缕头发。母亲哭着跑出了屋子,再也没回来。

奎因伸出手,快步上前,想拉住母亲飘扬的裙摆。

“带我一起走……妈妈……”

她觉得只要抓住母亲,自己就不用再受苦了。被卖入黑金帮后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但在指尖触及门扉的一刹那,一支粗糙但温热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猛地将她拽回了现实——

奎因喘着粗气,发现自己已经踩在了那条血色的溪流之上。洛里安咬着牙,胳膊上插着一支四叶草形状的发簪。

鲜血顺着他的手臂不断流淌,染红了手背。

“不要听信那些低语的诱惑……”

洛里安嗓子哑了,但声音依旧有力。

他的耳边同样回响着隐匿贤者的低语声。刚才要不是手中的太阳圣徽突然变得滚烫灼热,估计也和奎因一样,要不受控制地走向新罗夫人的家园了。

即便如此,那种杂念丛生的感觉依旧痛苦万分,他恨不得找根铁钉,打穿自己的脑袋。

他有一种直觉:再不破坏掉新罗夫人的仪式,隐匿贤者马上就会把目光投向祈光俱乐部,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你先躲起来吧,我去杀了她。”

洛里安咬着牙,举起枪瞄准新罗夫人,连续扣动扳机。

子弹从枪口飞出,穿透空气,却像是射入了沉重的水中,很快就迟缓、向下倾斜,最后钻进了红色“地毯”之中。

新罗夫人扭过头来,失望地看着洛里安:

“你们为什么要抗拒呢?为什么不愿意加入我,不愿意到我的家园中做客?”

“难道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陈旧的知识终将被淘汰,蒸汽会污染神秘……家园会消失……”

她的语气从恐惧,到愤怒,瞳孔中沸腾着血色的火焰。

她从白骨祭坛上走了下来,周围各色人体组织也随之潮涌,如一只只大手朝洛里安抓来。

那一刻,奎因吓得尖叫了起来,她抓着洛里安的胳膊,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中——

洛里安屏住呼吸,也不知道哪里生出一股勇气,抓起太阳圣徽便朝新罗夫人冲了过去。

他们纠缠在一起,洛里安像是神话里走出来的力士,每一拳都是重锤落地,砸得新罗夫人浑身怦怦作响。

但每一次她都能重新站起来,即使雪白的皮肤寸寸开裂,血水横流,也不愿意停歇。

(这样下去我会累死的……)

洛里安咬着牙,觉得身体里的冲劲慢慢减退了——新罗夫人失控前就是序列8的格斗学者,即便对太阳圣徽有着莫名的畏惧,依然比洛里安强大不少。

她终于找到空隙,手指如匕首一样插入了洛里安的右胸,打碎了一根肋骨。

洛里安则抓住她的头发,直接将太阳圣徽按在了她眼睛上。

两个人顿时分开,洛里安捂着胸口,新罗夫人捂着眼睛,疯狂地嚎叫着,那尖锐的声音压根不像是人类能发出来的。

就在这时,一种奇异的宁静覆盖了整个房间,新罗夫人的动作迟滞了下来,像是忘却了眼中的疼痛。

(是邓恩!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洛里安心中一喜,急忙扑向一旁,捡起太阳圣徽,准备和新罗夫人继续战斗。

但没等他动作,门外响起剧烈的枪响,一颗子弹飞速掠过,钻进了新罗夫人的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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