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当上太后过清闲日子,她自然不愿意给张家当先锋,为那个磋磨你的人的孙女冲锋陷阵,傻子才会做。
沈时陪着张太后修剪了会花枝,两个谜语人似是而非的说了好多事,大多都是不重要的闲话,但沈时还是从中提炼出了,张太后厌恶张家的信息。
这在沈时的意料之中,毕竟已经成了万人敬重的太后,谁还愿意为了娘家的事兢兢业业,张太后是个聪明人,只有聪明人才会在人前展露自己自己的喜恶,通过这种方式达到撇清关系的目的。
从慈宁宫出来时太阳高挂着,眼看时辰还早,沈时转念一想去了张晗儿那里。
“皇上驾到~”声音尖锐的太监大声唱报道。
“奴才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安。”
随着沈时摆驾前来,沉寂许久的宫殿久违的热闹起来。
“皇上您终于来看臣妾了,臣妾等您等的好辛苦,都以为皇上早把晗儿忘了呢~” 张晗儿一改在宫人面前的毒辣,对着沈时撒起娇来。
看她这副摸样沈时只觉得好像,反正不是对着心爱的樱儿,说出口的话也是毫不客气: “张淑妃那么大的本事,能把后宫搅得天翻地覆,朕来不来的有什么要紧。”
张晗儿明白沈时说的是前两天她大骂宫女的事,自从皇后之位不翼而飞后,她的心情一日比一日暴躁,对待下人也越来越严苛。
给她梳头的小宫女,因不小心扯断了她的头发,被张晗儿丢到慎刑司一顿好打,等人抬出来已经是有进气没出气,命都没了半条。
这件事在宫中闹得人尽皆知,但因后宫没有主事之人,季樱儿虽快要行封后大礼,但她现在还只是美人的位份,主理后宫的大权暂时还在太后那,张晗儿又是太后的亲侄女,因此没人敢去告她的状。
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张晗儿本都已经把这事忘了,还是沈时提起才又想起来。
要让她查出来到底是谁把这事传到皇上耳朵里,本宫非扒他一层皮不可,一个卑贱的宫女即使死了又如何?更何况还没死,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吗?
只要一想到有可能的幕后黑手,张晗儿美丽的面庞一下变得扭曲,但碍于沈时还在跟前站着,她不能大喊大叫的摔杯子发泄,只能硬生生忍下这口气。
面对沈时的兴师问罪,她只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哎呀,臣妾哪有皇上说的那么厉害,您太高看我了。\"
“我让青荷泡了皇上最爱的龙井,皇上再不进屋可就冷了。”对于卖乖讨巧张晗儿同样有一套,她可以放软了声音去拉沈时的衣袖。
沈时不动声色的躲过了她伸出的手,但却按着她的意思朝屋内走去。
没想到皇上竟然真的进去了,张晗儿高兴的找不着北,跟随着他的脚步连忙进殿。
青荷为沈时呈上刚泡好的茶,沈时微微抿了一口赞扬道:“确实是好茶。”
一听沈时说好张晗儿赶忙顺竿爬: “能得皇上喜欢就好,这可是今年刚上的极品龙井,臣妾一口都没舍得喝,就等着皇上来品呢。”
张晗儿为自己的会说话而窃喜,看我这么懂事皇上总该夸我了吧,不料话音刚一落沈时就把茶杯重重摔在桌上,滚烫的茶水随着他的动作四溅,一些落到了张晗儿月白色的襦裙上,染出一片斑驳的水痕。
“皇上息怒!”一见沈时动起屋里的宫人,瞬间跪倒一大片。
沈时的怒气来的莫名其妙,刚才还好好的说着话,转眼间就变了脸色,直到此起彼伏的告罪声响起,张晗儿才反应过来,“臣妾一时失言请皇上恕罪。”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皇上的怒火落到任何一个人头上,都将是无法承担的千斤重担,因此不管有没有错先认了再说。
即使跋扈如张晗儿,在沈时面前也唯唯诺诺的像个鹌鹑。
见她滑跪速度还算快,沈时没有继续发火,而是对跪伏在地的张晗儿问道:“请朕恕罪,那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何罪?”
听到他的问题张晗儿疑惑抬头,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对自己的错误一无所知。
不愧是同一个府里出来的,和已过世的张贵妃一样的蠢,沈时在心里给张晗儿下了结论。
见她依旧用茫然的目光看着自己,沈时不咸不淡的开口: “新上的极品龙井确实是好东西,不过朕依稀记得,今年进贡的极品龙井没有你的份,既然张淑妃说自己宫里的也是极品,想来是背着朕弄来的。”
说完这番话后,沈时从张晗儿后悔的脸上,看出了明晃晃的三个大字:我真蠢!
“皇上......臣妾...”张晗儿焦急的想要解释,可越是着急脑子越是一团乱麻,她连一个像样的理由都说不出。
张晗儿急得满头大汗,时间过得越久说出口的话越没有可信度,最后还是沈时出声把她从头脑风暴中拉出,“传朕的口令下去,张淑妃品行不端难担此大位,从今日起贬为才人,住所移居到青竹宛。”
在这个时代才人是最低的位份,相当于清朝的大应,一下从妃位到才人,还要搬到宫中最偏僻的青竹宛,那地方连冷宫都尚且不如,可想而知这中间的落差有多大。
生来就锦衣玉食的张晗儿,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自己被降位份,不过就是一杯茶而已,又不是犯了天大的错,何至于如此。
“皇上,您不能这样,晗儿没有做错什么事,您不能这样对我。”到了这个时候,张晗儿已然不顾自己在沈时面前苦心经营的形象,不管不顾的大声喊叫起来。
看着如同疯子般疯狂的张晗儿,沈时不想再停留一秒钟,迈开长腿就打算往外走。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张晗儿竟扑过来抱住了他的小腿,“你不能走,皇上您不能降臣妾的位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