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合还在信中说,他在高览军营外十里许等着与高览相见。
高览遂收起帛书,单人匹马出去。
他会见张合,并问张合:“兄之言,真否?弟真能获封中郎将?”
他若真任中郎将,说明他在可以雒阳朝廷安稳下来。
他亦从此不再改投其他霸主。
张合遂拍胸保证:“当真!如弟无获封中郎将,兄随时引颈就戮。”
在高览心中,张合乃是一诺千金之人,可信!
于是,高览下定决心,爽快地说:“好!弟即回城,接家眷出来。
然后,弟于城楼点火为号,兄可攻城。
弟亦会吩咐军中弟兄放行!兄放心率部由弟军营穿过入城。”
张合遂激动而去。
两人同在袁绍帐下效命,彼此了解,相互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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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
袁绍宴请众文武罢,留下谋士,令其他文武退下。
他问沮授:“天下各路诸侯可有复信?”
这信是指袁绍上次采纳谋士之计,散发谣言,再联络各路诸侯共同伐李之事。
沮授说各路诸侯对于主公谣言书信没有回复。
其他谋士皆不敢言。
因为他们内心皆知:袁绍已经骗过各路诸侯一次,就是上次说另立刘虞为皇帝之事。
现在,各路诸侯岂会相信袁绍之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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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已有些诸侯已经预测,袁绍并非李白对手。
如荆州刘表,已悄然遣将北上,护送钱粮到雒阳,向李白进贡并表忠心。
当然,他虽表忠心,但仍坐山观虎斗。
他得保留军事实力,将来向雒阳朝廷讨价还价。
不然,若他太过乖巧,将来也无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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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攸见袁绍神情突变,生怕袁绍又破口大骂,便转移话题。
他向袁绍呈报斥候探报,称张泰率部五万,去打长安了。
袁绍听说张泰率部南下打长安去了,便放心。
他脸色稍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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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时候,曹操却派使者过来,请求袁绍出兵帮助他打吕布。
夏天的蝗灾已过。
现是夏末初秋,曹操得做好准备秋收,也准备再进攻吕布。
袁绍一直反感吕布,遂向曹军使者表示同意出兵助曹。
但是,他要求曹军使者传话,让曹操把妻儿老少送到黎阳,交给他做人质。
曹操使者灰溜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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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于曹操这个曾经鞍前马后服侍自己多年的小弟,袁绍还是有些心软。
他思忖一会,决定还是帮曹操一把。
曹操使者刚走,袁绍便派朱灵率部两万,去帮曹操打吕布。
朱灵巴不得走开,免得跟着袁绍,整天挨骂。
他率部来到曹操军营,便降曹操,再也不回袁绍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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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沉默一会,便向袁绍提出建议,应该把长安的皇帝刘协接到黎阳来。
他说,主公以后便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还说,有刘协在手,便可以与雒阳朝廷相抗。
他又说挟天子以令诸侯一事,前有董卓,后有李白。
此二贼挟天子以令诸侯,获利颇丰。
至少,各地对雒阳朝廷有些进贡。
若刘协非董贼所立,恐怕各地也会对长安朝廷有些进贡。
如我等迎回刘协,各地必会向我等进贡,此乃无本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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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摇了摇头,没有接受。
他也没办法接受。
因为袁绍和刘协之间是有宿怨的。
长安的皇帝刘协是董卓所立。
而袁绍正是靠反对董卓起家,当上联军盟主,后借盟主之威,成为一方霸主的。
而且,他也是反对董卓废立皇帝的。
袁绍之前还制造过舆论,宣传刘协不是灵帝的亲骨肉。
所以,他一步错,步步皆错。
尽管沮授此计甚妙,但人家刘协也未必会被袁绍裹挟。
刘协对袁绍,心中怨恨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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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丰也反对。
他说长安帝刘协在李傕、郭泛手中,若我等派兵前往长安,路途遥远,后援难至,地形也不如李傕、郭泛熟悉,我等派兵远征长安,必定兵败,请主公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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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攸也进劝袁绍。
他说若我等派兵远征长安,恐怕赵云会趁机率部北伐,若得长安,而丢冀州,得不偿失。
袁绍心烦,大吼一声:“都别胡言,某自有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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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谋士便不敢再吭声。
诸人再沉默一会。
袁绍困了,想睡。
他挥手让众谋士退下。
然后,他对袁尚说:“甫儿,过几天,父亲整合兵马,要和赵云再决战。
甫儿早点歇息,过几天,好好沙场历练,以后堪当大任。
天下已乱,群雄并起,我儿须丰富军旅行伍,方能永立于不败之地。”
袁尚以为袁绍暗示传位予他,遂激动的拜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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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便上榻歇息。
他刚躺下,感觉天旋地转,遂急急合目。
纵使睡不着,也不敢睁眼。
眼下纷乱,他亦有谋思。
他尽管很困想睡,但躺下之后,又睡不着,心烦意乱。
他辗转反侧许久,才渐渐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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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天意。
朱灵率部而去,恰好被高览看到。
高览领亲兵进城,接出家眷,又让亲兵护送家眷到其军营,等候张合率部接应。
然后,他领亲兵数人,走上城楼,找借口巡查城防一会。
他观察城防情况。
掌握情况之后,他又走向城南门楼。
他将几支火把捆成一大束,点燃之后,亲自挥舞数下。
城外军营之外的张合见信号,便率骑兵三千,穿越城外的高览军营,来到城下。
高览放下吊桥。
这个时候,不仅袁绍麻痹大意,而且,袁军也是麻痹大意。
他们毕竟有十几万人,谁会料想今夜有人敢突袭他们军营?
谁会又能意料到高览竟会叛袁绍而投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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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高览在城楼上的举动却被城墙守兵发现。
有城墙士兵急急质问高览为何如此?
高览将火把交与亲兵,探手抓过大铁枪,侧身含笑说:“今夜星月无光,高某怕敌袭击,故与城外兵营用火把联络互动。”
他话是如此,却忽然握枪捅去。
嗤嗤嗤!
他一枪捅兵一串,竟然瞬间连杀数兵卒。
“不好!高览叛敌!”
“快!快去向主公报讯!”
其他兵卒见状不妙,纷纷惊叫起来。
也有将校胆大,握刀杀向高览。
高览握枪应战,又连杀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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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两头,无数兵丁涌来,围攻高览。
双方呐喊撕杀起来。
有人急向袁绍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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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睡的迷迷糊糊,根本不相信高览会背叛他。
但随后,沮授、许攸、田丰、审配等谋士纷纷跑来,向袁绍禀报高览反了。
袁绍方才确信高览背叛他。
他不由气得血冲脑门,怒吼大叫,并让沮授带人去斩杀高览家眷,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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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战战兢兢地应令而去。
袁绍连声吼罢,仰天吐血,萎倒在地上。
众谋士纷纷惊叫,急传军医。
军医衣衫不整地跑来,为袁绍把脉一会,称主公还是急怒攻心,无大碍,也无须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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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丰急令亲兵抬袁绍上大马车。
袁尚也急令众将士集结,号令他们杀出城去。
他咬牙切齿地下令:如见高览,须奋勇斩杀。
若有谁斩高览首级,当封侯,晋中郎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城内袁军之中护军随即呐喊,握刀执矛,杀向城外。
取高览人头之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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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门城墙上。
高览握枪与城楼守兵撕杀。
其亲兵便跑下城墙,打开城门。
“诛杀叛贼袁绍!杀!”张合率部呐喊冲锋而入。
张辽、张泰率步兵跟进,也穿过高览军营,尾随张合及其部骑兵,杀入城中。
他们与袁军中护军短兵相接,挥刀相砍,执矛互捅。
顿时,城内大街小巷,均是血肉横飞,血水四溅。
张合、张辽、张泰策马握枪或是纵马横刀,来回冲杀城内袁军。
血水不时洒染沿街门墙。
“三张”之勇,袁军无将可敌。
城内袁军迅速溃败往城外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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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晃、魏越、成廉、赵庶率部阻隔城外袁军入城。
双方举起火把大战。
黎阳城外,亮如白昼,血染夜空。
双方兵马相互砍杀,互有伤亡。
顿时,城内外均是喊杀声震天响。
百姓关紧户门,家人相拥,均是躲到床底下。
城内官吏,纷纷收拾细软,准备择机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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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郭图、淳于琼等诸将急急护送袁绍从城北门出逃。
但他们刚出北门不远,又遭到赵云率部伏杀。
此时,典韦率部数万步骑,不知从何而来,冲杀城外袁军,并将城外袁军截断数截。
典韦学会了袭击,并以袭击方式杀了颜良、文丑。
此时,他一边握戟杀敌,一边策马奔腾。
他马踢戟削,来回冲杀,寻找袁绍下落,欲斩袁绍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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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军首尾难顾,部分将卒弃械投降。
躺在大马车里的袁绍,刚刚醒来,便翻身而起。
他眼望自己兵马惨状,气得再次吐血,又晕死过去。
袁绍仰天吐血,被典韦瞧见。
典韦即刻策马杀来,左戟拍划,右戟削划。
他纵马而过,袁军人头落地,挡者立死。
田丰急喝令众将救驾,又亲自跳上袁绍的大马车,策马而逃,保护袁绍要紧。
袁军中护军急聚拢一起,集结人墙,抵挡典韦,死战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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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淳于琼急急合战赵云,但难挡赵云之勇。
他们俩格挡困难,命倾一时。
沮授、许攸、审配等谋士指挥将卒,护送袁绍北逃。
此时,袁谭率部南下来救。
他听说袁尚已先南下,颇为担心将来世子之位被袁尚所夺。
所以,他率部于数天前南下,此时堪堪赶到,或许袁绍命不该绝于此时。
城外的部分袁军因有后援,渐渐合拢,士气增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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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帐下虎将吕翔、吕旷也得以脱身,策马握着长矛,由西往北杀来。
二吕加入战团,与袁尚、淳于琼等诸将合战赵云,这才堪堪打成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