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分外熟悉,秦宁宁可以感觉那人已经站在她的身侧。
秦宁宁莫名有种被抓包的感觉。不对,她又不是来消遣的。
她坦然抬头,仰头对陆深说:“是啊,上次我还说过这里不好玩。你看,我没骗你吧。”
嘈杂的音乐乱耳,光线明灭不定,陆深在这灯红酒绿中,勾起唇角,“的确。”
“陆……陆总。”
那位同事几乎吓破胆,就连脸上的面具都遮不住她的恐慌。
秦宁宁甚至觉得,她的表现很莫名其妙,虽说平时陆深看着难以相处,但并没有刻意为难过谁。
难道说……
“你做了什么?”秦宁宁问。
她不语。
陆深道:“还记得陆氏泄密的事情吗?”
秦宁宁当然不会忘,当时好大一口锅背在她身上。不过那时候不是说是葛尚的内应原因吗?
秦宁宁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就是那内应?”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前同事的嘴皮子都不太利索,但她头皮硬。“什么内应不内应的,我被你们俩秀恩爱开除已经够倒霉了,你们可别想什么东西都往我身上扣啊。”
“没有意外,你明天将收到法院传票。”
陆深简短的话语,把她的心一路锤到了谷底。
前同事心里一咯噔,“我没有做那种事!你们别想污蔑我!”
她们的不同寻常引起了保安的关注,保安走到他们之间,确认不敢招惹陆深后,跟前同事说:“你在这里吵什么?要吵去外面吵。”
“你们就这么跟我说话吗!”前同事一把扯掉自己的面具。
保安看着她的脸,怂了。
“原来是嫂子啊。”他们声音矮下去,“水哥很在意这几天的活动,你看能不能不节外生枝?”
“我节外生枝?”前同事笑了,在今天之前他们对她说话可不是这样的,“你们怕不是看到这几个人害怕吧?”
她还真说对了,比起她,他们更害怕边上那个男人。
“这是谁的底盘?是你水哥我男人的底盘,你们就这么个胆子,还怎么混?回家找妈妈抱抱吧。”
保安们脸上划过赤橙黄绿青蓝紫,最终糊成屎色。
“去找水哥。”
保安们这么商量着,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就迎上来了。他敞着开怀的笑,看着心眼空空。
前同事也奉上甜美的笑容凑上去,然而,这个男人与她擦肩而过。
前同事笑容僵硬,回头就看到水哥在陆深面前点头哈腰的。
“陆总啊,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开业的时候请了你好几天你都没来呢。”
“我老婆挺喜欢这里的。”陆深半垂头,深瞳中可见其柔情。
“那真是我的荣幸啊!”水哥说着要去握秦宁宁的手,但递到秦宁宁面前又马上缩回,两只手来回擦着手背,说:“差点忘了,就我这样的,也不敢脏了您夫人的手。”
他的态度跟在巷子里时完全不同,是肉眼可见的讨好。
前同事已然懵了。
她游魂似的来到水哥的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水哥,你跟他们认识吗?”
水哥回头看了她一眼,拉着她谁:“对了,我记得她是原来你们公司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印象啊?”
“有印象,当时是我开除的。当时刚被承认身份有些飘飘然,还真是不好意思。”秦宁宁笑得弯了眉眼,哪里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叫我阿水就好了!”水哥忙不迭说,而后又捕捉到了重点,“你是说,她是被开除的?!”
听得出来他很激动,又不知道。
前同事隐隐觉得不对,但她更倾向于这个男人是帮着自己的。
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却猝不及防的推倒在地。
“陆总啊,我是看她从你公司出来的,才高看她一眼。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等陆深秦宁宁开口,边上的保安先报告。
得知事情经过的水哥,人都蒙了。
前同事:“现在你知道他们有多欺负我了。”
“你给我闭嘴!”水哥怒目圆瞪,就差亲手把她的嘴巴给缝上了。
“这一切是我的失职,还希望你们不要玩得不开心。“
“玩得开心吗?”
陆深是在问她。
秦宁宁摇头,那瞬间她看到了水哥威胁的神情,好像是要将她那些事给说出来。
但他不敢。
秦宁宁说:“应该没有第三次了。”
边上一直吃瓜的琳达满头问号,秦宁宁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要走了?但是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那个陆总,秦秘书,你们来都来了,不见一下老朋友吗?”
水哥见状附和:“是啊,我这儿有两个在您那儿离开的员工,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
琳达:“林梦。”
“对对对。”
“你请这么多陆氏离职人员做什么?”秦宁宁下意识问。
水哥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是崇拜嘛。陆总就是我的偶像。”
秦宁宁:“……”
“坐坐也行。”陆深说,“如果你觉得现在这里合适的话。”
水哥一怔,显然,他刚才的话就只是客套,陆深要是真正坐下,他这店可容不下这尊大佛。
“最近这里都有活动,可能会吵到陆总,下次您来,我一定给您先准备向阳的那间包房。”
“现在那里,有人了?”
“是啊。”水哥啧啧两声,“要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人啊,我把他赶走就是,但他的身份不一般,是悦城南家的小少爷。”
秦宁宁有听说过这个家族,听说这个家族一心修道,不愿与凡间事有牵扯,唯一跟人有关的,就是他家祖祖辈辈都是国师。这样的小少爷,来这种地方?看帅哥吗?
“陆总,您也知道来我们这地的男人啊,多多少少取向有点……他一早点了两个男模过去,没准现在正在干活呢。”
“陆总,他好像在撵我们走。”秦宁宁说。
水哥:“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
陆深仿佛没听到,“那我们走。”
“好的。”
“陆总,听我解释啊!”
水哥正要跟上去,却被绊脚,定睛一看,那个被他甩开的女人还在。
“水哥……”她娇滴滴的唤了声。
水哥沉下脸,跟边上人说:“刚刚陆总说她什么来着?泄露机密?带警局去吧,我们这儿可不喜欢违法乱纪的人。”
……
此时,向阳处的包房里,坐着一个暗红色头发的男人,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酒吧的监控。听着那群人没营养的交谈。
“好日子过够了,警惕性都下降了。”
他话里含着嘲弄与不甘。
眼见陆深要带着那女人离开,他兴致缺缺要合上电脑,在屏幕消失的前一刻,他好似看到陆深仰头,看着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