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什么办法?”
云姝笑了笑:“也并非所有官员都是尸位素餐之人,据我所知,那国子监祭酒沈宥之便是个好官,虽说官职不高,可却古道热肠,一心为民,若是夫人将你夫君的遭遇告知沈大人,他必定会想办法帮夫人伸冤。”
刘夫人听完云姝这番话,眼中顿时闪出了光亮:“当真?”
“我骗夫人做什么?”
“好……多谢姑娘……若真能还糖水铺子和我夫君一个清白,我必定结草衔环以报姑娘大恩!”
“夫人言重了。”
她本就欠沈宥之一个人情,她和沈宥之之间的婚约被萧少钦给横插一脚,这倒让她对沈宥之更加愧疚了起来,所以她要想办法还清这笔仗。
……
回了萧府天已经黑了。
今日一番奔波劳累,云姝早早便睡下了。
这时兰心院上方掠过了一群黑影。
“你确定是这里?”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蹲在云姝的屋顶上,疑惑问道。
另外一个黑衣人道:“肯定不会出问题的,这声东击西的技俩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西厢房那边那么多侍卫,萧少钦肯定是等着咱们自投罗网,来一个瓮中捉鳖。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院子里没什么人看守,刘老三肯定在这!”
“行吧,那……?”那黑衣人挑了挑眉,几人便心领神会,掀开了兰心院屋顶上的瓦片。
自从上次卫泽爬她屋顶后,云姝的睡眠便很浅,要很长时间才能入睡。
这时她只觉得好像上次卫泽爬她屋顶那种声音又出现了,虽然已经很累了,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遂睁开眼一看。
兰心院的屋顶又出现了一个大窟窿,然后连着有五六个人正从屋顶上吊着绳索往屋内爬,几个人还悬在空中。
“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
云姝倏——的一声便从床上弹了起来,裹着被子又跑了出去,那几个人黑衣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不见了。
“不好,这不是关押刘老三的地方!”
“我就说是西厢房那边,你偏不信,非说是这里。”
“别吵了别吵了,赶紧走吧,打草惊蛇。”
说着,那几个黑衣人就要往上爬,可经过刚才那一阵摇晃,本来勾在房顶上的鹰勾却有些松动,只听得轰隆一声,兰心院的屋顶又塌了。
“不好,赶紧逃。”
说着那几个黑衣人就冲出了云姝的房间,直直往院子里而去。
这时萧府的侍卫也听到了动静,将兰心院团团包围住了,萧少钦也闻声赶了过来,似乎还有些没睡醒,顶着个黑眼圈,看着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云姝,问道:“夫人,出了什么事?”
云姝被吓得魂都快没了,大半夜的屋顶连着塌了两次,她现在都不敢住在兰心院了。
她唇珠微动,眼眶也红红的,颇为委屈道:“有刺客!”
萧少钦这才清醒了过来,沉声道:“定然是来刺杀刘老三的。”
说着,他一声令下:“全府戒严,给我搜!一定要把刺客给找出来!还有西厢院那边,加强守卫,务必保证刘老三的安全!”
“是!”
然后他看着兰心院的屋顶,颇有些无奈。
这次的刺客真不是他故意放进来的了。
他试探性问云姝道:“夫人,今晚再……再挤一挤?”
云姝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萧府这么多院子,为什么塌的总是兰心院?
不过这一次云姝熟练多了,裹着被子便走近了萧少钦的书房,二话不说就先把卧榻上萧少钦的被子给扔了下去,然后独自一人霸占了卧榻。
“我困了,我要睡了,二公子请便。”
她是真的困了,合上眼便睡了。
萧少钦看着云姝又恼又怯的表情,忍不住凑到云姝耳边说了句:“夫人怕什么,就算是为夫要跟你亲热,也会选个舒服的地方,不会在这里的。”
……
第二日云姝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萧少钦已经起身离开,她也匆匆起床洗漱了一番,便带着青黛往御史台去了。
刚进了御史台的院子,她就听到了一阵吵闹声。
“圣上明明说了要广开言路,文武百官若是有什么谏言可直接递奏折到御史台,我等小官平日里见不到皇上,只能通过御史台上达圣听,敢问罗监察使,为何我的折子你偏偏不送到皇帝面前?”
“沈祭酒,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不过是御史台的人遗漏了,你莫要急躁,且多等几日。”
“我呸!我看你们分明就是铁了心要包庇两位皇子!”
“沈祭酒,你也是读书人,怎么能无凭无据就乱给人扣帽子!”
云姝远远看见沈宥之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手中拿着奏折与御史台的罗监察使据理力争。
她果然没猜错,沈宥之这般胸怀大义之人,必然是会帮刘家的人伸冤的。
她微微整理了一番衣衫,这才款款上前问道:“一大早路过御史台,便听见此处吵吵闹闹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参见公主殿下。”
沈宥之回身看见云姝,恭恭敬敬行礼道。
那罗监察使是皇后的人,自然是瞧不上云姝这个不受宠又无权无势的公主的,不过碍于现在人多眼杂,也只能不情愿行了个礼。
然后才漫不经心解释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不过是沈祭酒昨夜递了封奏折过来,御史台的人疏忽了,今日早晨没给圣上送过去罢了,但沈祭酒偏偏就揪着这事情不放,非说是我们御史台故意扣下了他的折子——”
他话还没说完,沈宥之便打断道:“什么叫我揪着这件事情不放?昨日我这折子可是夹在众多折子中间的,若真是遗漏,怎么还能偏偏就漏了我这封夹在中间的不成?”
罗监察使见沈宥之还开始上纲上线了,顿时也没了耐心,干脆道:“沈祭酒若是想污蔑我们御史台,怎么说都成,总之这折子就是漏了!”
云姝冷冷看了罗监察使一眼,道:“既然是漏了,不如现在送过去?左右刚下了早朝没多久,父皇应该还在宣明殿处理政事。”
罗监察使面色一冷,终于露出了本来的模样:“不过是个没了娘的公主和区区国子监祭酒,也敢教本大人做事?”
“你竟敢对公主如此无礼!”沈宥之忍不住又骂道。
“公主又如何?不过只是一层身份罢了,谁不知道后宫中掌权的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