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只会越描越黑。我应承下来,而没作解释。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干坏事,雷姨总不能散播流言。再说,我能听出来,她是真的关心我。
仔细一想,我放下心来。
下午三点,电话响起,突然来了个快递。我以为是租房那边,结果,快递员告诉我,她就在公司门口。
放下电话,我有些纳闷。我平时收快递,都留出租房的地址。如果是公司里的事,有专门的收件员。
而且,更奇怪的是,快递员竟然是个女生。
我放下电话,下楼取快递。出了厂门,却不见快递员的影子。打快递员电话,旁边一辆bYd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女司机,站在车旁,笑嘻嘻地朝我招着我。
我心想,快递员都开小车了,真厉害啊。
走过去,她问了我名号,接着,从车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我:“先生您好,我是六只羊公司的,这是您定制的服装,请签收。”
我满脸疑问:“我没定做衣服啊。”
女子说:“这是雷女士为您定制的,您签字就好。”
我望着她,怀疑是骗局,一时不知所措。
女人又说:“先生请您签收。”
我接过单子一看,定制者信息一栏里,写着雷姨的名字。
原来,女子不是快递员,而雷姨特意在服装店订了衣服,让她亲自送来。
看来,这不是骗局,只是不明白,雷姨到底为何。
我签完字,拎着盒子上楼。到了办公室,给雷姨打电话。
还没开口呢,雷姨便问:“衣服收到啦?”
我嗯一声,问:“感谢雷总,可无功不受禄。六只羊的衣服,这么贵。我可担当不起啊。”
雷姨笑:“放心收下吧,我就是个二传手,这可不是我送给你的。”
我问:“啊,到底是谁?”
雷姨说:“哈哈,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的。”
我在心里啊一声:“d姐?”
雷姨点头:“她怕直接寄给你,你不肯收,非要转我一道手。”
我说了句谢谢,心里五味杂陈,不明白d姐为何把事情搞得这么大。
坐我旁边的西施,见我神情异常,问怎么回事?我淡然一笑,说:“遇到个麻烦,不过,现在没事了。”
西施说:“那就好。如果真有什么事,你说话啊。看看我能不能尽一些力。”
我答:“谢谢,谢谢。”
西施嫣然一笑。
许是与我一起调岗的缘故,又隔邻而坐,西施总觉得我俩关系不一般,有事没事,总来套近乎。
西施舞跳得好,身段柔软,模样也算标致。可她并非我喜欢的类型,再说了,有好多次,我看到赵总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
领导有什么想法,我不知道。但领导盯上的人,我可不敢动心思。
那天下午,我一直心不在焉,总在猜测,雷姨与d姐的关系。
以及,她为何把我俩去仙湖的事,告诉雷姨。
难道,她对我到底心有疑虑,想让雷姨当个参谋?
又或者,这是女人之间的小把戏,相比比赛着各自的魅力?
想来想去,又把这些想法给推翻了。
临近下班时,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晚上下班,拎着衣服回去,来到租房二楼,见冬夏房门敞开,过去一看,她正在客厅画画。我走进去,和她闲聊。期间,不时摆动手上的衣服,示意她看。谁知,她根本没在意。
没法子,我只好东拉西扯。
不知不觉间,便谈到了喝酒。接下来,引起了她醉酒的事。
“谢谢你啊。谦谦老师。”在我认识的人中,只有她喊我谦谦老师。其实,我倒蛮喜欢这个称呼的。
严格说来,也不是喜欢这个称呼,而是喜欢她用这个称呼喊我。
认真计较,这大约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当然,每当冬夏这样称呼,证明她在调侃打趣我,也说明,她心情不错。
我实在没忍住,便问:“对了,那天谁惹你生气了,醉成那样,多伤身体啊。”
冬夏仍专注于纸上的画:“伤身体怎么了,再伤,也没伤心重要。”
“那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么?”我小心问道。
她头微微抬了一下,问:“啥事啊。”
我有些心虚,改口说道:“我从天下无双烤吧,把你背回家来的,还记得吧。”
“哦。我朦朦胧胧是有人背我回家,但到底是谁,我真记不得了。”冬夏懒懒地说。
我叹气道:“唉,害我出一身汗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背回家,结果,你全了个精光。”
冬夏停下画笔,站起来,问我:“那天晚上,是你,是你带我回家的?”
我以为她记得那天晚上,我和她在一起的事了,心中一喜:“当然啊,你还别说,你醉了后,可真沉啊。到了楼下,我实在没力气上楼,只好找顶楼的杏花帮忙。你不信,要不我找杏花来跟你讲?”
冬夏赶紧拒绝:“信,当然信。”
说完,冬夏接连叹了三声气。我问怎么啦?
冬夏说:“女人喝醉了酒,成什么体统,我的丑态全被你看到了吧。丢死个人啦。”
我原以为,她想起恩爱之情,心里含羞。谁知,她在为我瞧见她衣冠不整的样子发愁。
看她模样,倒真不记得,当天晚上,莲叶何田田,鱼戏水中央的事情了。
女人撒谎的样子,是能看得出来的。
而冬夏一脸无辜的模样,证明她不曾作假,恩爱之情,她怕以为是在梦中吧。
冬夏仿如一个邻家姐姐,明眸善睐,娴静温柔,望着她,我一时心软,对她的恨意,瞬间竟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倘若门外没有租客来来往往,我真想坐下来,对冬夏一诉衷肠。
不过,好事多磨。我安慰自己,最美的东西,总不能急于求成。
谈完闲天,冬夏继续忙着画画,辞了别,上楼回家。
洗了澡,躺在沙发上,再次想起那天晚上,与冬夏度过的浪漫一夜。可怕的是,到了最后关头,冬夏喊阿锋的情形,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怎么赶也赶不走。
我想,怕是任何一个男人,也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惜,一座大山,就这样落到了我的头上,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原本,因为冬夏,我明天去给d姐当司机,多少有些愧疚。
如今,对冬夏的恨卷土重来,愧疚也就随风而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