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砚并不乐观地说:“巴特杰下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这段时间不会来公司,有事情的话要我自己处理,是不是这家伙要开溜了?“;
又说:”下午老板娘找我说新产品销售不理想,高桥市场的销售也是一样,说是产品开发出了问题,我当时没有回答她,本来想等巴特杰回来后再跟他说这件事,结果巴特杰电话里对我这么一说,心里有点不是嗞味“;
肖铔樯:”扯蛋,兰县市场可是她自己调制的产品,销售又怎么样呢?下田就要割谷可能吗?,既然这样我们还是要早作打算,毕竟是一个团队进来的“;
何砚更加郁闷,慢条斯理地说:”好不容易来到这个偏远的小地方上班,一年多来把自己关在了这里视野窄了很多,原想巴特杰带我们来这里会干个几年,他倒是自己要先开溜了“;
接着说:”不管怎么样,这里还是能正常拿到工资,这一点比辉煌乳业还是要好一点,不用大半年地发一次工资“,肖铔樯明显地感觉到何砚在患得患失,其实他心里也是一样。
肖铔樯说:”走一步是一步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们自己暂时不要主动提出离开,看老邹家接下来的态度再说“;
何砚:”可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个老板娘我是比较了解的,还会作些妖来的“;
肖铔樯:”那就更好啊,她作妖我们就作法,天涯何处无芳草?,一颗红心两颗打算……“,又补充了一句:”我是看在邹老板为人不错的面子上才尽心尽力的,还是看一看邹总的态度再说“。
第二天早上去厂里上班,看到设备车间制冷水池门边4个人往外抬出一个人来,周围围着人七嘴八舌地在议论着什么,何砚赶快将车子停在了办公楼前下车看究竟;
一个32岁的年轻男子由于癫痫病发作倒在了水里,恰好脸部沉没在水池里窒息而亡,当时他还是在值夜班,换班的人还没有来,就没有人及时发现,等到换班的人到来时才发现,但为时已晚;
这个人平时工作老实任劳任怨,家里的小孩才3岁,怪可怜的,邹总正在指挥设备部的几个人做现场处理,叫来了110调查取证与家属商量后事,又分付围观的职工去上班。
还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不顺的事偏偏接踵而来,何砚本来就郁闷,这下更是忧心重重,朔性也不去陇边,去了办公室继续管理当天的生产,肖铔樯也回到办公室去了。
一会儿后,肖铔樯来到何砚办公室,说:”这又会要赔几十万的,唯心地讲,不作妖就不会有意外之乱“;
不好的心境下往往就会有不好的想法……,看来肖铔樯心里也有一肚子怨火,只是没有发出来而矣;
何砚:”这个小地方不会有那么多赔偿吧,公司为生产一线买了人身意外保险,刚才保险公司也来了人,邹老板可能不会直接赔的,会转嫁给保险公司”;
何砚接着说:“接下来老板娘又会有话要说,推责任是免不了的”。
二楼的会议室里,家属一老一少正在哭天呛地,110警察、保险公司的人正在安慰和处理,邹老板在旁边没有说话,老板娘就说:“发生这种事情,我们也很悲伤,公司也是不幸”,年长的女子哭得更凶了。
就这样又过去半个小时,110警察就说:“邹老板先出点钱安排死者的后事吧,保险公司加急做出理赔,你们家属在这里哭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于是邹老板下楼安排邹新民从出纳小张那里借出2万块钱,随家属一起出去了厂部。
陆小军给肖铔樯打来电话:“肖总你那天过来,我等你一起去弯园做股改安排,这事是李老板提出来的”;
肖铔樯正想着15天快点到来,离开这个地方,就说:“在这里还有两天时间,后天下午回来”;
陆小军:“那我们就大后天坐最早的一班高铁去耒阳,你自己购好自己的票”,“好的”肖铔樯在电话里答应。
下午,邹总和她老婆在何砚的办公室谈论着,肖铔樯在隔壁隐隐约约地听到老板娘的说话声:“产品开发不成功,你们是要负责任的,巴总他拿那么高的工资,现在说不来就不来了,得有个说法”;
肖铔樯便起身走近隔墙的窗户边去听,同时关好办公室中间的门。
何砚的声音:“从市场的角度来讲,现在是销售淡季,新产品销售需要一个过程,哪能一下子就能产生理想销量,再说产品又没出现质量问题或者生产事故,这个责任我们怎么能承担?就是出现了事故也要有一个事故认定吧” ,房间里沉默了;
过了一会,邹总对老板娘说:“老刘你出去一下,我和何总先谈点事”;
老板娘就咉咉地说:“我说过不要搞什么熟食品开发,现在好了,花了那么多的钱没搞出什么名堂……”边说边从何砚办公室出去,‘嘭‘的一声关门的声音。
后来邹总与何砚的谈话声音很低,肖铔樯就又回到了座位上,仍然关着中间的门,一心一意地开始订去耒阳的车票,然后又梳理起做股改的工作思路。
又不由自主地打开与邹老板签定的合约电子版,按合约条款计算着服务报酬,已经结算了多少,又还有多少没有结算到位,肖铔樯也在做自己的打算。
下班的时候,肖铔樯与何砚没有去餐厅吃饭,而是在嫂子菜馆点了三菜一汤每人喝了一瓶啤酒,吃饭时两人同时责怪起巴特杰来;
何砚:“你再有理,也不能不来公司呀,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就要独自离开,搞得我很被动”, 肖铔樯认为他说得很是在理;
肖铔樯:“这事对你影响是大了一点,也是冤了一点,这家伙不太地道“,何砚苦笑着,喝了一口闷酒;
何砚接着说:“他上个月的工资邹老板还没有给他,这不让人家抓住了把柄,要拿到肯定不会容易“;
肖铔樯说:“我们还在为他考虑,他却不声不响的,不用管他了,倒是你受了牵连,我与邹老板有合约,再说也超额完成了合约任务,明天也要与邹老板做个结算,这里家族扯肘太严重,不做也罢”。
吃饭时喝了点酒,何砚将车停在了菜馆前面,两个人去散步;
肖铔樯问何砚:“下午邹老板和他老婆在你办公室,开始时我在隔壁还能听到你们的说话声,老板娘走后就听不太清楚说些什么了”;
何砚:“还不是产品开发的事,要处罚巴特杰和我,我当然不能承认啊,因为这东西根本就不能确定是失败,损失又会是多少”;
肖铔樯:“看来他们是有意为难找的借口,巴特杰没来就找你出气,想通过你转达给巴特杰“;
何砚:“就是的,我一直不承认,守口不从,直到快要下班“;
肖铔樯:“那后来又是怎样的呢?”;
何砚:“邹老板对我说,要我做个样子,毕竟生产是我管,不受点影响说不过去,要我承担5千元的损失处罚,巴特杰承担5万元处罚,真是强盗逻辑,还说这个事情要下个处罚文件”;
肖铔樯:“这是逼我们离开,否则留下来更会被动委屈,那你跟巴特杰说了这个事没有?“;
何砚:”我不会去跟他说,估计老邹也不会征求他的意见”,也是。
第二天下午,肖铔樯装着不知道处罚巴特杰与何砚的事,去邹总的办公室做结算;
肖铔樯:“邹总,明天下午晚些时候我就又要回去了的,家里的新房子正在装修要用钱,想与你对前面的合作做个阶段结算,谢谢你支持一下”;
邹总笑着说:“你是不是听到些什么了?”;
肖铔樯故作惊讶地问:“啊,怎么了?”;
邹总就说:“我打算处罚一下巴总和何副总“;
肖铔樯:“为什么呢?”;
邹总:“一来巴总不辞而别,二来他主持产品开发失败,得承担一部分损失“;
肖铔樯继续问:“那要他们承担多少呢?我可与产品开发无关,都是按合约超额完成了的,你心里最是清楚,我只要按合约结算就行”;
邹总:“具体处罚多少还没有确定,财务正在计算损失,20%总是要的”,肖铔樯沉默没有说话;
邹总就又说:“对肖总你我是很感谢的,一定要1分不少地结算给你,不过后期还有很多需要你帮我继续维护的地方,还得请你继续支持”;
于是肖铔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难道邹总也认为我会提前结束合约?”;
邹总一时语塞,便笑了笑说:“我是想年底再给你些奖励,现在你因为要用钱提出结算也就只能按合约先结一结,后期合作再按合约办理”;
肖铔樯:“好的,谢谢邹总的理解支持!”,随后邹总就写了一张借条,叫出纳小张上来,直接打到了肖铔樯的账户;
离开邹老板办公室前,肖铔樯对邹老板说:”以后邹总有要我来新祥办事的话,可以先打我电话,将会优先过来,如果是您在省城的话,就随叫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