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看到她如此雾蒙蒙的眼睛,陆庭年看了有些心疼,他抽了纸想要为她擦拭,却被她不经意间躲开了。
看着自己举在半空中落空的手,陆庭年只好默默收回。
“怎么回事,慢慢说。”
他把纸巾递给她,乔落伸手接过,她不习惯将自己如此柔弱的一面展现出来,今天实在是没忍住,才会一时出了糗,她赶紧将眼泪擦干净,这才开了口。
“我好像冤枉了远哲。”
“哦?怎么个冤枉法?”
陆庭年问。
乔落顿了顿,才将白天乔远哲送她项链的事说了一遍,临了,她忍不住吐槽自己,“你说我是不是犯了很愚蠢的错误。”
她说着,声音依旧哽咽,可见心里面有多么的愧疚。
陆庭年静静地听着,直到她说出那句自责,才缓缓开口,“称不上愚蠢,却的确不妥。”
“是吗?你也这样觉得。”
见她有些泄气,陆庭年才又继续说:“试想一下若是有一天,你高高兴兴地送人礼物,却被这样质疑,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乔落没说话。
陆庭年继续,“你或许会生气,难过,失望,甚至还会跟那个人绝交。”
“真有那么严重吗?”乔落开了口。
陆庭年点头,“当然,不过,我刚刚说的都是建立在朋友或者是同事的关系,并不包括亲人。”
“那亲人又会怎样?”
乔落追问。
陆庭年,“亲人当然会有不一样的反应,他或许当时会难过,会伤心,但只要他冷静下来,就会理解你,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正因为你对他的关心,才使得你当时做出那样的反应。”
陆庭年说着,乔落静静地听着,或许他的开导目前还达不到她内心在乎的点,但因为他这些理性的分析,她的内心终于归于了平静。
“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乔落又问。
陆庭年,“说不好。”
“为什么?”乔落疑惑。
陆庭年却没有马上说。
因为他是家里的独子,没有过兄弟姐妹的那种感情,自然也无法共情乔落内心的那种感觉,既然无法共情,那么他的假设就没有任何的参考性。
但他始终相信乔落的出发点是好的。
于是,他开口道,“其实你不需要感到自责,以当时的情况,无论换做谁是那个姐姐,都会像你一样那样做,因为那是她身为姐姐的责任。”
“乔落,你不过是做了姐姐应该做的。”
只这一句,乔落空着的心,瞬间被填满了。
对啊,她不过是做了姐姐应该做的。
可,远哲能理解吗?
陆庭年仿佛看出了她的担心,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肩,
“放心吧,远哲是个明白人。”
陆庭年用的是肯定句。
虽然他没有见过乔远哲,却是也能从乔落的口中判断出他是一个明辨是非的人,否则,以乔落跟他母亲的关系,他不会对乔落有那样深厚的感情,所以在这件事上他相信乔远哲会想明白的。
听到陆庭年这样说,乔落的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晚餐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虽然她并不相信顾启言之前说的那些话,但对于陆庭年能够出入科技大厦这件事充满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