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豚也满脸担忧地跟过去,问:“岁岁,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岁岁嗓音微哑,面对两人关切的目光,她将心底那股难过压制住,说:“没事,就是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悲伤的梦。
悲伤到哪怕岁岁明知道只是一场可能不存在的梦境,她都感觉到了梦境里那名青年扶棺相送时的难过,以及他失去了很重要之人的痛苦。
岁岁眸光微散。
那口棺材里躺着的是谁?
是青年的家人?
还是朋友?
又或者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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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个梦境,岁岁今日练字时有些心不在焉。
她提笔时,又在心中道:只是梦境而已,不用在意。
岁岁想罢,拂开脑海里的杂念,专心练起字来。
近来,举国上下都在忙着秋闱一事,帝师又是此次出试题的人,加之伴读们还要全力备考,所以明礼堂暂时不用去上课,等秋闱过后几日再说。
放榜的第二日,有人登门,送来了鹿鸣宴的请帖。
秦氏接完请帖,命人将送请帖的人送出去,按照规矩给了赏钱,然后找出温孤雾白的那份请帖,让青锁姑姑送来空净院。
泱十将请帖递给温孤雾白后退下。
岁岁用笔的一端戳了戳脑门,见温孤雾白正在看请帖上的内容,没有出声打扰,转而问起不远处站着的花茔:“花茔姐姐,何为鹿鸣宴?”
花茔正要答话,一旁的温孤雾白却挥手让她退下。
花茔:“……”
有世子在,她这闲杂人等还是老老实实退下吧。
温孤雾白手执请帖而来,他担心岁岁不小心用笔戳到自己,抬手将她指尖捏着的笔抽走,搁回笔架后,方道:“就是由当地官员创办的宴会,意在邀请秋闱主考官、学政及中式考生的晚宴。”
岁岁听完后点头。
世子考中,所以世子要前去赴宴。
想到昨晚席间那些不怀好意的学子,岁岁又皱起眉头,但她只是丫鬟,也没有参加秋闱,不是中式的考生,没有资格去鹿鸣宴。
这意味着她没法去护温孤雾白。
岁岁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叮嘱:“世子,你赴宴的时候要小心。”
可千万别再发生昨晚那样的情况。
好在陪着世子一同前去的还有大公子跟三公子,他们昨晚那么帮世子挡酒,想来今晚的鹿鸣宴也不会允许小人近世子的身。
这般一想,岁岁又放心了些。
温孤雾白把请帖丢在书案之上,想到她整日除了待在空净院,就是陪着他早早赶去明礼堂,除了读书,就是练字,至今在望都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樊笼大街,追山书院,怕她觉着无聊,于是心里一动,问:“岁岁想去吗?”
岁岁眼睛亮了一些,老实讲,她对鹿鸣宴还是有一些好奇的:“可以吗?”
温孤雾白抬指,勾起她的一根发带在指尖缠绕了两圈,想到听风阁目前扩大了许多的规模,还有花家泱家尫家逐步扩散的势力,眸中略过一丝锋芒。
“有我在,岁岁想去哪儿都可以,想做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