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少年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欢喜,清朗地笑开。
温孤雾白眼中的清冷随之褪去,化作一片和煦的春风。
很快,他收了笑,定定地望着岁岁,一字一顿地说:“空净院现在不会有人进,以后也不会有人住下。”
只有岁岁。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从来只有岁岁。
真正走进过他心底,打开他紧叩心扉的人,也唯有她。
岁岁望着他,一时被眼前少年轻松又眸光认真地模样瞧得痴了,他眉眼间的秾丽漂亮,随着他眼眸的加深而加深,她被这样的他惊艳,下意识地轻启粉唇。
温孤雾白盯着她的唇,眸光渐深。
岁岁愣住,不知道应该在他的注视下做出怎样的反应,只是稍一思索温孤雾白的话,隐约明白了世子这是表明不会有通房的意思。
一丝丝欢喜,来得莫名其妙,又来势汹汹地爬上她的心头。
岁岁的脑袋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她没有去深想这种感受的源头,只在温孤雾白的目光里忽觉脸颊一热,转而一扭头,她清清亮亮的目光穿过向着两边敞开的窗牖,落在外间一株叶子肥硕的盆栽上。
少女嗓音微干,轻声道:“这花长得可真好啊。”
温孤雾白:“……”
那不是花。
他心神一动,盯着她微红的侧脸,注意到一点粉意从她的脸颊轮廓迅速延伸到她嫩白的耳垂时,温孤雾白因胸腔里积起的笑意而耸动了两下肩膀。
少年弯了眉眼,再次低笑出声。
岁岁抿唇,听着耳畔响起的低沉又好听到极致的笑声,她不但没有跟着他一起笑,反而觉得周遭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又急促。
还有一丝甜意在心间漫开。
她有些无措,当即略显慌张地转了转眼眸,最终将目光从那处盆栽上移开视线,仰首望着头顶的夜空。
少女露在外间的耳垂更红。
夜间的凉风拂过,将她脖颈周围乃至脸颊上的热意驱散了些,也让她迷迷糊糊的脑子尚能保持住一丝清醒。
温孤雾白笑完,顺着她上一刻的话往下接:“这花不光长得好,就连花瓣的颜色也极其罕见。”
岁岁:“?”
温孤雾白浅笑着补充:“是绿色的。”
岁岁:“……”
她在心里欲哭无泪。
呜呜呜……
丢大脸了啊!
温孤雾白本想忍着,可是看到她这副情动又不自知还分外窘迫的模样时,到底是没能绷住,他半握着拳头地抵住薄唇,有愉悦的笑声从他的喉间再次传出。
岁岁更慌张了:“……”
她心内着急得厉害,也不知道该不该起身离去,就这么想着吧,便整个人只能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望向外间,堪称煎熬地听着耳边传来的笑声。
守在门外的泱十跟尫九对视一眼。
尫九一挑眉:世子很高兴啊。
泱十一撇眼:听到了。
花茔跟花豚则盯着那盆被岁岁夸‘这花长得可真好啊’的盆栽。
想起岁岁方才闹出了怎样的笑话以后,两人一阵无语:“……”
难怪世子听完笑得那般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