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一股劲儿说完后,又急忙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世子,我们,我们将来不要那样。”
“……”
温孤雾白幽瞳转深,胸腔里狠狠一震。
他们不会那样的。
一定不会。
他见岁岁陷入了担忧和恐慌里面,出声安抚:“不会的。”
面对未知的一切,岁岁是怕的,是担忧的,可同时岁岁又知道无论将来她跟他会怎么走都是无法避免的。
即使如此,她还是有些天真地问:“真的吗?”
温孤雾白微一颔首,捕捉到她眼中的迷茫和担忧后,他既高兴岁岁能对自己敞开心怀说出这样的话,又为她此刻皱眉的模样心疼。
当下,少年微哑的嗓音放得更轻,更柔:“真的。”
他跟岁岁的情况,与皇上跟姨母不一样。
他是真的很爱很爱岁岁。
但皇上不是。
皇上不爱姨母。
至于皇上对姨母的喜欢,不过是皇上自以为的喜欢。
而皇上跟姨母的关系从一开始也不是对等的。
在温孤雾白看来,皇上对于姨母的喜欢,更像是对一件还没有打造成功的物品的感兴趣和喜欢。
皇上多疑,喜欢掌控一切,操纵一切,也喜欢稳坐帝位为他带来的成就与满足,他想要姨母乖乖听话,想要一点点磨掉姨母的锋芒,又想要保存住姨母的一些令他欣赏的性情。
这根本不是喜欢。
这是掠夺。
是剥削。
是皇上在利用自己的身份达到去操控别人,并且从中获得快感的一种彰显他权力的方式。
但他对岁岁的感情,从来不是这样。
即便他前世在爱岁岁上面用错了方法,却从未有过皇上这样卑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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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
望都城的家家户户都忙着置办年货。
大街小巷,皆是吆喝声,也皆是拥挤的人影。
鞭炮一整日一整日的没有断过。
每逢新年,身为宣国公府的当家主母秦氏总是忙得不可开交。
今年萧膑因在禹城剿灭天理教,不能回府过年,秦氏倒是可以省去一些事情。
然而便是这样,等着秦氏去处理的事情依然是一堆接着一堆。
且她既要保证各院的待遇和支出,又要给下人们安排津贴,还要负责新年当日的饮食及各项安排。
萧有瑢以往不觉得母亲多忙,毕竟她未及笄前用不着插手这些,只在一些小事上帮助秦氏即可。
跟着秦氏连日的忙碌下来,萧有瑢才体会到母亲操持国公府的不易。
过年前的第五日,圣上有旨,放帝师回府过年,顺便休养。
因此,明礼堂总算放了假。
温孤寻当日的提议皇上虽然没有直接采纳,但还是按照了温孤寻所说的去办,并以此彰显仁德。
温孤雾白这段时日一直在空净院将养身体,他有心调养,再加上不如前世那般固执逞强,故而这一世他的身体出现了明显的好转。
岁岁待在院中陪他。
他看书。
她就练字。
两人不怎么说话,可哪怕是这样各忙各的,哪怕仅是安静地待在同一空间里,他们都能从平淡的相处中找到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