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雾白被问得一怔。
对上岁岁充满求知欲的眼神,他眸光一滞,脑中却已在开始思考该如何解答这个问题。
看得出来,现在的岁岁较之前世对他更信任,也没有隔阂,所以她才会在遇到不懂的地方时追问他。
温孤雾白当然也想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她。
他说:“和离,指的是两方成婚后,若是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再过到一起,那么可由双方族中长辈出面,一起约个时间坐下来详谈和离事宜,将双方的道理摆出来,再按照大安律例对他们拥有的一切东西进行分配。”
尽管如此,大安律法仍旧保障的更多的是男子的利益。
便是和离,女方分到的东西到底是比男子少了不少。
“不行!”萧卉是觉得自己过得不好,也觉得沈松哪哪儿都差,但到底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哪怕没了最初的感情始终也有情分在的。
况且,和离后她真的就能好过吗?
她会被昔日那些看不惯的人跳出来指指点点。
还会把沈家夫人的名头让给沈松后头的女人。
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把苦心经营的一切拱手让人?
让她形单影只地看着沈松再娶新妻,再跟新人琴瑟和鸣,出双入对?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萧卉心中有气,觉得温孤雾白的办法简直就是馊主意。
她不好对他发火,便瞪向一旁问出和离问题的岁岁,怒斥道:“你一个丫鬟,做好你的事情即可,问这么多做什么?在说主子说话,你一个卑贱之人有什么资格插嘴?你进府时,难道就没有被府里有资历的嬷嬷教导过该如何伺候主家?如何守府中规矩吗?”
岁岁面色微变:“奴有错。”
是她大意了。
她近来总是用这样的语气同世子说话,一时只想请教问题,才会忘了规矩。
下回……
下回她一定不再犯。
萧卉本就看岁岁不算顺眼,如今找到机会,加之心中有火,得了时机便不饶人:“雾白,你向来最懂礼数,怎会教导出如此不懂事还没有眼力劲儿的丫鬟?她在你我面前没有分寸便罢了,若是日后当着别人的面也这样,丢的不光是你的脸,还是整个宣国公府的脸!”
岁岁埋首,她自知言行有失,不敢再吱声。
沈言心拉了一把盛怒中的萧卉,她察觉到岁岁只是无意间被母亲当做了情绪的发泄桶,当即抱歉地看了一眼目光转冷的温孤雾白,又对岁岁抱歉一笑,道:“母亲,二表兄在说您跟父亲的事呢。”
萧卉甩开她的手。
温孤雾白忽而一笑,冷声道:“姑母,这里是我的院子。”
萧卉被这股冷意一压,泄了气。
她怨恨沈松薄情寡义,怨恨沈松喜新厌旧,但还做不到和离。
在萧卉看来,和离就是称了沈松的心,如了沈家后院那帮莺莺燕燕的意。
她红了眼眶,指着温孤雾白道:“姑母是来指望你帮忙,指望你出主意缓和一下我同你姑父的关系,不是让你来劝我和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