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
岁岁回到后院将门推开,脸颊仍有些发热。
她用微凉的手背贴了贴温热的面颊,嘟起粉唇吐气,不停地用双手给脸颊扇风。
待这股热意有所缓解,岁岁又将手掌放在心口,感受着心脏加速跳动的频率。
怦、
怦、
怦、
岁岁眼眸圆瞪,第一次感觉到心跳竟然能跳动得如此之快。
关键是跳得这样快,还没有骤停的迹象。
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温孤雾白沐浴完皮肤带着湿意从里间缓步走出来的画面。
岁岁咽了咽口水。
她当时装作没看见,实则看到了一颗颗水珠顺着温孤雾白脸颊往下流淌,并有一滴悬挂在少年凸起的喉结之上。
随着少年吞咽的动作,他的喉结上下滑动,那滴水珠却仍然挂在喉结之上不肯坠落。
岁岁的脸颊又开始热了。
她这是怎么了?
明明不是盛夏的天儿啊。
岁岁对此感到不解。
她走到窗前,待晚风一阵阵拂过面颊,脸颊的温度终于降了下去。
她想,她可能要得风寒了。
不然怎么会老觉得脸颊发热?
洗漱完,岁岁穿着单薄的寝衣平躺在床榻之上,她原本是有睡意的,可这会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各种关于温孤雾白的画面浮现,弄得她忍不住再次心跳失衡。
迷迷糊糊睡去时,她决定下一回若再看到有水珠凝在温孤雾白的喉结上时,一定要踮起脚尖将其擦去。
很快,岁岁陷入了一个悲凉又绝望的梦境里。
白幡鼓动。
一行人衣着缟素,正往山上去。
山间清寒。
地上泥土松软。
树叶簌簌飘落。
风吹起,一地黄色的纸币被卷至半空,又似雨点般洒落。
前方,有一群人正合力抬着一口棺材。
在棺材旁,有一位青年一袭白袍,从身形上看,他很高,也很瘦。
青年一手垂在身侧,一手扶棺,率领所有人往前方而去。
晨间弥漫的雾气,使得天地间陷入一片雾蒙蒙之中,青年的背影也模糊起来。
他扶棺而行。
到了地点,青年屏退左右,一个人静立在棺木前。
突然,青年的身体像是失去了力量一般,面朝棺木,屈膝跪了下去。
那青年抽回扶棺的手,用额头抵着棺木。
不一会儿,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从他的喉间溢出,响彻在晨间的雾气里,也淹没在周遭的风声里。
-
岁岁睁眼醒来,眼角一片冰凉。
她的心口处,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
梦里扶棺相送的青年,给她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也给她生出一种想要过去拥抱他的冲动。
岁岁抬指,擦掉眼角的泪珠。
她呼出一口气。
梦境而已。
一缕缕阳光透过门窗射进来。
岁岁将这种悲痛无力的感觉拂去,下榻穿鞋。
她走至窗边,伸手将其推开,任由晨间的暖阳洒在脸上,洗去她这一身无法解释的疲惫。
花茔跟花豚正在外间说话,听到动静后,两人话音一顿。
花茔视力好,注意到岁岁眼角残留的湿痕,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立即过去:“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