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温孤雾白再没有在岁岁的发间看到那朵碍眼的珠花,想起那晚自己卑劣且幼稚的行为,他便忍不住好笑。
温孤雾白啊温孤雾白。
前世光明磊落,清风君子如你,竟也有今日。
思及此,他压住嘴角的弧度,视线落在正在练字的岁岁脸上。
这两日寒风刺骨,他都留在空净院内,并以身体不适为由暂且免去两日伴读,也趁此机会将先前给岁岁落下的功课补上。
鉴于时间紧迫,温孤雾白不得不增加岁岁的学习量。
好在岁岁记忆不错,学得快,每日能将他教的东西一一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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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沈松来了。
连同沈母一起。
几辆马车停在宣国公府外。
温孤雾白得知消息,料定老太太院里今日免不了会有一番口舌激战,他挥手让泱十退出屋外,起身走至岁岁身边,看着她日渐进益的字形。
这般日日坚持不懈地练着,果然让她继承了钱植字体的两分风骨。
温孤雾白深信,假以时日,岁岁定能练得更好。
而且近来,他有一个极大胆的想法,堪称疯狂。
岁岁练完一张纸,吐出口气,察觉到温孤雾白在时,她冲他一笑,然后将笔搁回笔架上,摇晃着酸痛的手腕。
外间的天色已经沉下。
吹进屋的晚风,布满寒意。
花茔拿了手炉给岁岁。
泱十进来,道:“世子,适才老太太院里的李嬷嬷来了一趟,说是晚间老太太要给沈老太太设宴,顺便给沈夫人饯行,让您务必过去一趟。”
岁岁捧着手炉听完,眸中掠过一丝惊讶。
竟和好了?
真神奇。
闹成那样还能和好。
温孤雾白心知这顿饭宣国公府的所有人都会到场,他也躲不过去。
再者,萧卉住在宣国公府好一段时日了,想来外间定然对沈松跟萧卉大闹一事议论纷纷。
沈松为人要面子,说是虚伪也不为过,他听不得同僚们的议论,见不得那些嘲笑看好戏的眼光,过不了多久时日,自然招架不住舆论的压力,也抵挡不住老太太的谈判,会选择继续忍让萧卉,跟萧卉相看两厌的过下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道:“你派个人去老太太院里回话,说我晚些时候就到。”
泱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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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
宣国公府众人在老太太的院里齐聚一堂,小辈们根据男女区分各坐一桌,长辈们另坐一桌。
席间,沈松一直垂着脑袋坐在沈老太太身边,他对萧卉依然没好脸色,但事情闹成这样,必须要有一个结果,且国公府老太太阔气的很,为了不让他跟萧卉和离,居然舍得给他两间铺子,还应允他可以将幺娘继续留在院中,并且愿意给幺娘妾室的身份。
幺娘出身极低,又是沈松带回府里的,之前碍着萧卉的缘故,始终没名没分地养在府里。
如今老太太发了话,跳过萧卉的意愿,答应让幺娘留下,给幺娘名分,还给幺娘一定的赔偿,以此来弥补幺娘在失去孩子的伤痛,如此处理倒也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