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真快。
笑得也好看。
就是有那么一丢丢刺眼。
萧若经坐在车内,顺着岁岁奔去的方向望去,就见他二哥的马车正往国公府赶回,再一想岁岁的笑容,弯起的眉眼,他心里莫名的有点添堵。
又有点羡慕。
他羡慕那种被人等候的感觉。
因着是外出吃茶会友,萧若经只带了两名小厮。
他不想再看,可还是会忍不住被吸引。
岁岁气喘吁吁地奔至温孤雾白的马车前,尫九正在赶车,见到她时想要停下已来不及,他只得驱赶马车继续向前。
岁岁转身,跟着马车跑。
泱十坐在一边:“岁岁姑娘?”
岁岁抱着少年的披风,吐息成雾。
温孤雾白听到外间的动静,抬手将小轩窗推开,然后他就看到了岁岁。
马车停下。
距离宣国公府仅剩一小段路。
温孤雾白弯腰出了马车,刚落地,还不等他开口,岁岁便将捧着的手炉往温孤雾白掌心一放,然后将抱在胳膊处的披风展开。
她踮起脚尖,把披风往温孤雾白身上一披。
霎时,一股暖意袭来,它驱散了温孤雾白周遭围绕的寒意,将他包裹。
少年伫立风中,望着少女的眉眼,眸中的情绪不断变换。
萧若经不想再看,‘砰’的一声将小轩关上,吩咐车夫往樊笼大街赶。
这主仆二人当真碍眼。
岁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温孤雾白的身上,压根没在意另一辆马车的离去。
换言之,即便她看见了萧若经的马车,眼里也只看得到温孤雾白。
她冲少年灿然地笑着,脆声道:“世子回来了。”
温孤雾白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捧着手炉,见她穿得厚实,一笑:“回来了。”
岁岁过去,与他并肩而行,她两手背在身后,步伐轻快,语气也轻快:“世子累不累?”
温孤雾白:“不累。”
岁岁跟着他的脚步,又问:“世子饿不饿?”
温孤雾白放慢速度地走着,到了府门前,才回:“不饿。”
岁岁再问:“世子今日心情可好?”
温孤雾白想到伴读的日子跟记忆中的没什么出入,无非是几位皇子努力地争表现,以及老师们苦闷乏味的陈腔滥调,还有那位总是缺席被宫人们强行拽去课堂的七皇子,他觉得这样的日子无甚新意,且跟在空净院与岁岁相伴的感受差上许多,方说:“有点不好。”
岁岁:“这样啊……”
温孤雾白见她似乎上心了,忙又道:“但见到岁岁就好了。”
岁岁倍觉惊讶。
她怎不知自己还有这样的本事?
温孤雾白展唇。
是啊。
见到岁岁就好了。
要是见不到岁岁,那么分点神,想想她在府里在做什么也是好的。
两人一回空净院,用完饭后,温孤雾白便拉着岁岁继续昨日的课程。
后面几日,宣国公府门外一到日暮时分就会出现一个裹得严实的小女郎,她带着两个丫鬟,抱着男子所穿的披风,捧着精致的小手炉,伸着脖子,满眼期待地望着前方。
那副姿态,俨然是在等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