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林七夜和赵空城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秒杀！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耀眼的光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禁墟波动。
或者是说，路无歌的匕首，早已超出两人的感官。
他们只感受到了，路无歌仅仅站在那里，就让两只鬼面王瞬间灰飞烟灭！
赵空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自诩战斗意识超群，肉搏能力强悍，与不使用禁墟，实力川境的陈牧野都能保持五五开。
他一直以来都有些自傲，觉得那些依靠禁墟力量的人算不得什么真本事。
可是现在，路无歌的实力，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赵空城的心上，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一直以来的骄傲，引以为傲的战斗技巧，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以前的他，便是那只井底之蛙！！
“滋吼！！！！”
剩余的八只鬼面王，猩红的双目死死盯着路无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同伴的死亡，浓郁的血腥味，彻底激发了它们骨子里的凶性，戾气冲破了恐惧的枷锁。
八只鬼面王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利爪撕裂空气，朝着路无歌猛扑而去！
“路小子！它们疯了！”赵空城的声音虚弱无比。
虽然他相信路无歌的实力，但语气中却依旧带着一丝担忧。
林七夜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他看不见路无歌的动作，只能听到八道凌厉的破空声，以及鬼面王疯狂的嘶吼。
嗖——
路无歌的身影陡然消失！
下一刻，他出现在一只鬼面王的身后，匕首划过一道冷冽的弧光。
砰！
鬼面王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碎裂成无数块，溅起漫天血雾。
“这……”赵空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林七夜心脏狂跳，视野里全是残影，他什么都看不清。
但那股凛冽的杀气，却如针扎般刺痛着他的神经。
敏锐的感知告诉他，路无歌的速度，已经超越了他的认知极限。
确实。
以路无歌如今身体素质，开启心念状态，九倍能力的加持下，早已达到了人类的极限。
不说如今林七夜没有使用米迦勒的力量。
哪怕使用了，恐怕也很难跟上路无歌的身影。
两人震惊之际，杀戮并没有停止。
失去理智的鬼面王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同伴的死亡，依旧疯狂地朝着路无歌扑去。
路无歌的身影再次消失，如同鬼魅般在鬼面王之间穿梭。
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以及一只鬼面王的倒下。
砰！砰！
又是两只鬼面王被匕首切成碎块，散落一地。
短短几个呼吸间，八只鬼面王，就只剩下五只。
“路……路小子……”赵空城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但他依旧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路无歌的身影。
路无歌没有说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手中的匕首再次挥动。
他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
赵空城的状态越来越差，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剩下的五只鬼面王，在路无歌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
鲜血喷射，残肢断臂飞舞。
砰！砰！
砰！砰！砰！
五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五道身影几乎同时炸裂，血肉飞溅，染红了地面。
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令人几欲作呕。
路无歌的身影终于停了下来，他缓缓转身，看向赵空城。
“呵呵~路小子，扶，扶我一把。”
“来，给你看看，老子的刀...也是很厉害的！”
赵空城的声音如同蚊蝇般细弱，颤抖的手伸向路无歌，指尖微微颤抖，却怎么也抬不高。
他想要站起来。
他想证明自己的实力，能配得上路无歌这个兄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像个废人。
可鬼神引的后遗症如同附骨之蛆，死死地缠绕着他，榨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他的身体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移动分毫。
路无歌沉默地走到赵空城身边，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一张金色的宣纸。
“老赵，你信我吗？”路无歌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赵空城努力地睁着眼，视线模糊。
但他还是看到了那张金色的宣纸。
与之前那张相比，眼前这张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纸，显得更为神秘，一股淡淡的神圣韵味在周身环绕。
“信……我肯定信你……”赵空城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笑意。
“那就按个手印。”路无歌将宣纸展开，平铺在地上。
赵空城艰难地抬起手，颤抖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那金色的宣纸上，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放心吧，老赵。”
路无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睡一觉，你就能功勋加身。”
“回到老家，在你母亲面前，让你母亲为你自豪，让所有同村的人，都知道你是好样的！”
赵空城笑了。
虽然不清楚路无歌为何会知道这些，但他的笑容释然，很满足。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真的只是睡着了一般，安详而宁静。
林七夜的眼眶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没有流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刚刚，要不是因为我，老赵自己也能脱身，可他还是站在我面前，拼死力敌。”
“他跟我说过，他是老兵，成为守夜人后，就该守护这片土地，守护大夏的人民……”
他看向怀中的赵空城，拳头紧紧握住，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一生都在为大夏的安危奔波，从不后悔，哪怕付出生命……”
“老赵，你的意志，我会继承下去，我会努力变得更强，守护好这片土地，守护好大夏的每一个人！”
林七夜缓缓抬起头，视线模糊，可眼中的光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这一刻，林七夜的心，再次锐变。
不单单为了家人，也不仅仅只为了赵空城，而是整个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