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剑尖精准无误刺入七寸,雷电被金属所造的剑身一下引入虺身!
“嘶……!”
“嘶嘶……!”
电闪雷鸣中,黑瞎子已然利用瞬移符转移出了危险范围,电蛇缭绕,短短数秒,庞然巨物,轰然倒地!
“轰隆……!”
“这边!”汪灿已经事先找到了洞穴入口,“雷暴来了!”
洞穴就在虺蛇尸体下方,几人丝毫不敢耽搁,全都跟着汪灿躲进洞内。
“接下来的时间,恐怕才是真正的大戏。”齐羽站在离洞口还有好几米的地方,通过未被虺蛇尸体遮挡的空当往外看。
“轰隆……!!!”
一大片闪电同时出现,强光刺得黑瞎子条件反射闭上了眼。
陈皮和汪灿也站在一旁,同样看着虺蛇尸体外的空间,一言不发。
就像是一片起伏崎岖的黑洞,地表变得全然焦黑。原本偶尔还能被听到的“嘶嘶”声也都被雷声完全覆盖,茫茫荒野上只剩下一种喧闹的寂静、只剩下对生命的残酷暴行。
雷电的速度快到肉眼完全无法捕捉——空间似乎早就布满了裂痕,然后连片被闪电照亮。
面对着这种独属于“自然界”的情绪,人只能伫立着、远离洞口,呆呆地注视着这片荒芜上的巨大震动、注视着眼前超脱天外的惶恐,再后知后觉何谓“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那些影子……?”
“是苏醒的虺。”齐羽低声解释。
漆黑的空间偶尔被闪电照亮,四人都看到了远处像小山一样的、正在缓慢移动的黑影。
“现在苏醒的,就是真正的虺。”
“我们杀的虺是被电死的,每个虺的领地面积都很大,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它们应该闻不到血腥味。”
“我们只有在这里才是安全的。”
陈皮将目光从远处的黑影上收回:“是不是下一场雷暴过后,蛟就会醒了?”
齐羽叹了口气:“大概率是的。”
“那到时候我们躲在这里恐怕就不安全了。”
黑瞎子背过身,让自己面对洞口深处的黑暗,他摆了摆手:“别想太多,真遇上蛟我们应该也只有跑得份,趁现在还有时间轮流休息一会。”
听了黑瞎子的建议,陈皮也不再纠结,当即坐下靠在岩壁上休息。
体力保存得越多,存活下来的几率就越大。
按照头顶星体的移动距离来看,距离天亮恐怕没有多久了。
齐羽接替陈皮守夜。
雷暴越来越大,到现在,山洞外几乎已经没有可以容人行动的空间了。电蛇如同密集的雨点一样,在空间的每一处游走着,不给人留有哪怕一丁点生存余地。
可是为什么仍旧没有一条蛟出现呢?
雷暴几乎没有停过,齐羽看了一眼因为过于疲惫而在雷暴中仍旧能够睡着的黑瞎子、汪灿和陈皮——他是最后一个守夜人。
距离他们进入洞穴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为什么蛟还是没有出现呢?
齐羽决定再算一次。
或跃在渊?
为什么还是或跃在渊?
难道说——?!
一个猜想缓缓从他的脑海中浮现。
耐着性子又等了接近一个小时,直到头顶星图回到雷暴开始之前的模样,也就是脚下这颗星球迎来了它的“白天”后,齐羽看着本子上的“飞龙在天”四个字,终于松了口气。
“现在她怎么样?”
听到身后传来黑瞎子的声音,齐羽才回头道:“醒了?羽姨暂时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陈皮的脸色总算是和缓了点。
见所有人都收拾好了,齐羽就把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昨晚直到最后雷暴结束外面也没有出现蛟。我经过推算之后发现,原来昨天一天都处于‘或跃在渊’也就是‘九四’时期。”
“那今天呢?”几人很快反问。
“现在已经进入‘飞龙在天’也就是‘九五’时期。”齐羽苦笑道,“这意味着,今晚的雷暴会唤醒蛟。”
“所以雷暴是只会在‘夜晚’出现?”汪灿问。
齐羽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但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我们都能看见头顶的星图,我想这就是这个空间法器的特殊之处。”
“我也想过我们能不能跟着所谓的‘晨昏线’移动,这样就能保证我们永远处在‘白天’,能够一直安全,”齐羽接着说道,“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们追不上,瞬移符的距离有限,剩余也不多了。”
“一直处在‘白天’……”黑瞎子突然抬头看向上方星图,“也许不用那么麻烦。”
他勾唇笑了笑:“这颗星球的自转轴跟地球一样,有倾斜角度。”
“你的意思是……找极昼!”齐羽恍然大悟。
“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找到她。”汪灿冷脸提醒道。
“而且,”陈皮忽然冷笑一声,看向星球的另一极,“极昼在那边,但愿我们能在下次雷暴开始之前赶到。”
黑瞎子往嘴里丢了块压缩饼干——陈皮和汪灿能想到的问题他当然也想到了,所以他的表情很自在:“放轻松,我当然知道你们的顾虑。”
他又笑了笑,墨镜将漫不经心的眼神遮了个严实:“第一,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她的位置和线索——显然我们跟她之间存在着阻隔,所以齐羽才会算不出来。而想要寻找信息,我们就必须走出去。”
“第二,我们的目的是找到她,不是全身而退。所以就算在下一次雷暴之前无法赶到极昼圈也无所谓,只要我们中还有一个人能够找到她就行了。”
听着黑瞎子的话,齐羽看向对方,似乎想要从墨镜的遮挡下看清这个人的眼神,看看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否真的有那样轻松。
当然,当然他们在进来的时候都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但齐羽仍旧感到难以言喻——为面前这样沉重的感情。
尽管它的主人举重若轻。
当然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在场的四个人,除了汪灿,每个人都欠了她一条命。
包括他齐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