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牧风走到黎和泰面前,蹲下去细细打量:“长得确实不错。”
“万一是有父母的呢?”
旁边有人插嘴。
“有父母?是让他帮咱们干事,又不是让他跟咱们四处溜达。”二皮咬着从小卖部顺来的棒棒糖: “不干事就让他给我磕三个响头再走!老子可是救了他。”
“你嘚瑟什么?你捡来的人细皮嫩肉的,看着就没多少力气,能干什么事。”
“就是,一碰就倒的病秧子!”
“可别事没干成先死这头了。”
地上的人没有任何血色,单薄的身子微微蜷缩着,如同秋天的一片落叶,一踩就四分五裂。
二皮被嘲得脸红,顿时拉着几个人要去打架,嘴里骂爹骂娘。
有好戏看,人群里瞬间猿啼四起,纷纷起哄着赶过去。
空地一下就剩下三个人。
四毛看了眼地上的人,又看向许牧风:“风儿,我那边待不了多少人。”
他有些艳羡,又有些矜持,低声道:“你为什么不想去上电视啊,这么好的事情。”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许牧风挥了挥手:“你那里不能待,我就去睡大桥。”
“抢得过吗?”
大桥里睡的都是大人。
四毛等不到回答,讪讪地挠了挠头。
“先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许牧风出口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那地上的人呢?”
“二皮捡来的,二皮管。”
明明出着太阳,明明没到冬天,那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孤独感又出现了。
……
系统:[宿主,你已经在糖水铺待了半小时。]
“再多待一会也是我应得的。”
顾星阑左手拿勺,舀着碗里鲜黄的木瓜汤,捧着碗的右手,手背上留着一圈青紫的牙印。
“老板,打包一碗。”
他现在也要转移注意力。
愿意看心理医生的人,说明还善存理智,知道自己可能心里有些状况,需要专业人士帮忙看看。
可有些人呢,明明行为挺怪异的,却始终坚信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连去看心理医生都不愿意,这样的人才是病入膏肓。
顾星阑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从昨天到现在就没让他遇到正常的小孩,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心。
喝完碗里的东西,从糖水铺出来时,已经快要正午。
太阳高高悬挂在头顶,烤的头皮发热。
凭着记忆,顾星阑提着塑料盒慢慢走回原主的出租屋。
“你不是找小孩去了吗?”
刚上楼,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在公共厨房颠勺的大妈看到楼层里过目不忘的小帅哥,连忙喊道:“你带来的那小孩自己跑回来了,就是跟着这附近的小鬼头鬼混呢。”
“要我说,小孩就该从小教育。”
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男人,抠着鼻子道:“你这婚没结就带了个孩子,孩他妈呢?”
“也没见你带哪个女人回来,前几个星期去哪了都,怎么孩子都这么大。”
“……”
几个人一嘴一句,迎面而来。
顾星阑眼睛瞪着,就集中在大妈说的第一句话。
黎和泰自己跑回来了?
像是印证了他的话。
到房前开门时,狭小的空间,留着被简单打扫过的痕迹,地面干干净净,桌面还透着窗外的光,而短小的沙发上,扶手处露出两只黝黑的小脚丫。
这孩子,跑出去也不穿个鞋。
老实说,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又是生病初愈、又是小孩子,保不定会遭遇到什么危险。
“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还敢回来?再搞不告而别这种低智手段,我就让黎泰贺家法伺候……”顾星阑阴阳怪气地说了一通,边开口边走路,到了沙发跟前,看清楚人脸后,脸上挤出来的刻薄表情一僵。
[……怎么没增加时长呢?]脑子里系统正嘟嚷着,直到外界投进来的画面,惊道:[怎么是这个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