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庭是生意人。
他自小,家里给他的教化,就是要稳扎稳打。
他一直以来,遵从的也是这个原则。
陆家在北平的根深蒂固。
陆家又不跟之前霍总统选的那几家联姻对象一样。
他随便一吓唬。
就给吓退了。
陆家如今掌权的陆老爷,看中了霍家的总统身份,想借总统府当垫脚石,让陆家恢复往昔的荣光。
陆老爷有野心。
手段也不差。
加上陆家底子厚,他一个外来户,硬碰硬还真刚不过。
所以,他给自己找了个合作伙伴。
他出钱,对方出面。
搭上一半身家,跟陆老爷子对赌。
本来拖了这么久,陆老爷子迟迟没咬钩,他还以为陆老爷子看出端倪,宁可放弃这笔一本万利的生意不做,也不冒险。
看来是一直在犹豫,下不了决心。
两人约在茶楼见面。
对方也不含糊,直言道:“事成之后,本钱归你,得利,我七你三。”
这账分的还挺贪心。
江序庭应下:“行,就按冯公子说的来。”
冯正兴没想到他这么痛快。
眼里多多少少露出几分诧异来:“这么痛快?江兄不会还留了后手,算计我吧?”
江序庭给冯正兴斟上茶。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轻啜了口,道:“我原本想的是利润全归你,如今你还分我三成,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冯正兴:“……”
话多多少少说的有点儿早了。
看他的眼光带着不解:“不分钱,你图什么?”
江序庭:“图个乐呵。”
有钱不赚,冯正兴不懂江序庭的乐子是啥。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温瓷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
胎动也越来越明显。
白天她动着的时候还好,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这孩子就开始撒欢。
她好几次被闹醒。
傅景淮耳朵贴在她圆鼓鼓的小腹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孩子就好像知道一样,又静悄悄的不动了。
每每如此。
傅景淮语气里泛着酸。
说还没出生呢,就开始不理他。
傅景淮找了专门做小孩儿衣服的裁缝,还一下子找来了好几个。
温瓷给他们看她画的画样。
裁缝笑说这些全做下来,孩子都能穿到七八岁了。
但不知温瓷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裁缝又犯了难。
傅景淮拍板。
男孩女孩的都做。
到时,不管出生来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能穿。
裁缝在少帅府待到天快黑才走。
画画温瓷不拿手,她给出的是大概的样式。裁缝按她的要求,画出来了详细的样子,还商量着修改了细节,耽误了不少时间。
王妈和朝云在旁边守着。
王妈说:“等咱家小主子出生了,连衣裳都是独一份的。”
贺川过来找傅景淮说事。
听到了。
他拿过裁缝手里的画稿看,觉得确实很不错,于是对裁缝道:“都做两套,给我也备一份。”
傅景淮眉毛一挑:“你婚都没结,捣什么乱?”
贺川:“有备无患。”
温瓷笑着应下来。
尹西峰正好也从外面回来。
他本来没打算往这边走,听到贺川的话,才凑了过来。
画稿上的小衣服,个个可爱。
于是他也跟裁缝说:“再多做一套,我也要。”
傅景淮:“……”
傅景淮道:“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要孩子的衣服做什么?”
尹西峰反驳:“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傅景淮看向贺川。
贺川也一脸“我不知情”的模样。
傅景淮问尹西峰:“什么时候有的,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在场几人齐齐竖起了耳朵。
尹西峰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把画稿还给裁缝,道:“还没到手,反正总会有的,提前备着也没坏处。”
又说:“钱记二少帅的账。”
二少帅费了不少功夫,找来裁缝给自己孩子做衣服,成了给兄弟们的福利。
不过……
二少帅道:“那就全都做四套吧。”
这俩人都有了,也不能少了张与和的,要不然就张与和那张嘴,能来烦死他。
温瓷会意。
张与和和冯曼曼,大概只需要一份了。
柴伊人来找温瓷玩儿,给她带了新鲜的梅子。还说有点儿生,得放几天再吃,不要然能酸掉牙。
温瓷尝了一个,说还行,不太酸。
柴伊人觉得不对。
又吃了一个。
酸的她浑身打摆出,都失去表情管理了。
王妈端着茶过来。
见状说道:“酸儿辣女,二少夫人这胎怀的,兴许是个大胖小子。”
柴伊人问她:“二少帅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
温瓷道:“他说都喜欢。”
又问柴伊人:“你今天怎么一个人,小白没去找你?”
前几次,都是白斯年陪着她。
柴伊人长吐了口气,一副“好不容易”的模样:“我也不知道他忙什么,他今天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今天有事,不能来陪我了。”
温瓷忍俊不禁:“怎么他不找你,你还松了口气。”
柴伊人用力点头:“可是松了口气,再这么下去,我妈都要给我备嫁妆了。”
温瓷:“你怎么想?”
又问道:“还记着他吗?”
提到“他”,柴伊人失了笑容,只是不像从前那么心疼难过了。
有些淡淡的感伤。
她道:“我说不上来,这阵子小白天天在我眼前晃,我都没空细想。昨天,小白忽然说想请我去他家做客,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没答应。”
温瓷拍了拍她的手。
“想不通的事就先不想了,交给时间吧。”
柴伊人点头。
空荡荡的旧房子里,白斯年来赴约。
走到距离施维旭半步远的地方,他停下脚步,敛了笑意:“你找我?”
施维旭一拳打来。
白斯年避之不及,嘴角多了道伤。
施维旭冷笑着甩了甩手:“这是还你那天阴我的。”
白斯年又忽的笑了。
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的灰。
淡定的开口:“现在打完了,还有别的事吗?”
施维旭沉着脸,问:“你喜欢她?”
白斯年定定的望着他。
眼神里有挑衅的意思,也有几分不以为然:“我喜欢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施维旭:“她不会喜欢你。”
白斯年:“那又有什么关系?她现在不喜欢我,不代表以后不喜欢。反而你,她曾经喜欢过,以后就不会再喜欢了。”
又说:“你已经是过去了,争不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