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婚服的人,是之前那个成衣铺的小姑娘。
她要给温瓷试衣服。
王妈过来道:“我们来吧。”
喊着朝云过来,把婚服里里里外外仔细的检查过,才敢让温瓷上身。
冯曼曼和张乐颐也来了。
几人在屋里叽叽喳喳。
柴伊人和她们不熟,也不好随便搭话,又见温瓷忙着脱不开身,就先告辞离开了。
回到家里,她拿出了温瓷交给她的东西。
檀木的盒子,很精致。
柴伊人打开来看,里面是几封信,还有些小东西。
最下面,叠着张纸。
瞧着眼熟。
柴伊人把它拿了出来。
展开来看,竟是当初两人确定心意后,特意去拓的掌印。
一大一小两个手掌紧紧挨着。
泪水在眼里打滚。
又一滴滴的落下来,砸在一红黑两个掌印上。
他说:“鲜血是红色的,时间久了,就会变成黑色。红色是你,黑色是我。始于你,终于我,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负了你。”
她打开信来看。
里面是一张张她的小像。
没有文字。
好几封,都是她。
有她笑着的模样,也有她撒娇的样子。
还有生气时鼓着腮发脾气。
大大小小好几十张。
有的地方模糊了,像是滴上水,又被迅速擦掉,留下的痕迹。
柴伊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伏在床上大哭起来。
自从离开申城,去到了那个陌生的环境里,她就开始努力忘掉这边的一切,用学习来充实自己,让自己忙的没有时间乱想。
可一闲下来,她脑子就会不受控制。
想他去了哪里。
想他如今过的如何。
想,如果当初她没出国,而是跟着他走了,他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那是一出现,就占据了她全部视线的少年啊。
她能离开。
却做不到放下。
柴夫人听到屋里的动静。
轻轻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床上散落的信笺,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柴伊人听到门响,止住了哭声。
柴夫人走过来,坐到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柔声道:“想哭就哭,哭出来心里就舒服了。娘知道你之前赌着一口气走的,也知道你没那么快放下。不要紧,你年纪又不大,慢慢来。”
柴伊人又扑进母亲怀里。
再次哭了出来。
婚期只剩最后两天,少帅府布置的一团喜庆。
温瓷不能从少帅府出发。
要回温家待嫁。
说好的提前两天回去,傅景淮临时变卦,说提前一天就行,硬是让过来接温瓷的温柏川,带着一堆箱笼和吉服回去了。
温瓷很无语。
说就两天。
男人理直气壮:“你不在,我睡不好。”
温瓷:“……”
张与和、张乐颐兄妹,冯曼曼他们一直在跟着跑前跑后,少帅府房间多,这几天他们就索性住了下来。
尹西峰倒是来回跑,他现在有军务,时间不像刚回申城时自由了。
他备了两份贺礼。
一份给傅景淮,另一份给温瓷添嫁妆。
贺川也想住下。
张与和坚决不同意。
说他居心叵测。
贺川说:“你对曼曼那点儿心思,我们可都看出来了。你帮我劝乐颐答应结婚的事儿,我在曼曼跟前帮你说好话,要不就你前些年干的那荒唐事儿,曼曼真在景淮那些副官里选,都不可能嫁你。”
张与和:“……”
张与和:“谁年轻时还没个相好的,怎么就荒唐了?”
对上贺川的眼神。
他又改了口:“你那是运气好,那……”
话说到一半儿,张与和眼尖的看到,冯曼曼和张乐颐从另一边走过来,及时止住了话头。
张乐颐看到他们。
乐呵呵的过来挽住贺川,问道:“哥,阿川,你们在这儿说什么呢?”
贺川看向张与和。
张与和默默翻了个白眼儿。
嘴上道:“他嫌来回跑,少帅府那么多房间,非要跟我挤一屋。”
冯曼曼说:“一屋还能聊会儿天。”
贺川:“就是。”
张与和:“……”
行吧,只要他不是跟乐颐挤一屋就行。
晚些时候,宋遇良和阮殊也到了。
温瓷出来接他们。
阮殊拉着她看了又看,道:“还好,一点都看不出来,不影响穿婚服。”
温瓷失笑:“你们怎么也知道?”
柴伊人知道她怀孕的事儿还说的过去,最近柴平章回来了,跟傅景淮接触的多,可能傅景淮告诉他,他回家就跟柴夫人他们说了。
阮殊他们在广城,那么远。
宋遇良道:“二少帅可是恨不能昭告天下,他要当爹了。”
温瓷:“……”
阮殊问:“反应大吗?”
温瓷笑着回:“你看我这样,像有反应的人吗?”
阮殊惊讶,感动的抱住了她:“没孕反,真是太好了。瓷瓷,你之前吃了那么多苦,也该享点儿福了。”
傅景淮在议事厅跟管事对章程。
听说宋遇良和阮殊到了,也出来了。
宋遇良道:“二少帅,恭喜。”
傅景淮颔首,他对温瓷的朋友,总带着几分额外的礼敬。
跟宋遇良握了手,道:“没提前说,我好安排人去火车站接你们。”
宋遇良:“这边事多,我们哪能再添乱。”
傅景淮:“房间都备好了,直接住这边吧。”
目光往阮殊和温瓷那边偏了偏:“正好让她们多说说话,要结婚了,她心里总绷着,紧张。”
宋遇良没拒绝:“好。”
几人往里走。
温瓷对阮殊道:“你别听他乱说,明明是他紧张。”
声音不大。
傅景淮还是道:“我听到了。”
几人笑起来。
阮殊说:“年初走的时候,我还跟你说我们要结婚呢,结果拖到现在,反让你们抢了先。”
傅景淮回:“那宋师兄要抓紧了。”
他也跟着她喊“宋师兄”。
宋遇良一笑。
阮殊道:“瓷瓷,我那边经稳定下来了,但我缺帮手。要不等你结完婚,别去医院上班了,你来帮我吧。”
傅景淮:“……”
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这怎么还带明目张胆跟他抢人的?
温瓷抿唇:“再说。”
翌日一早,霍飞雁也到了。
她身份特殊,提前打了电话,傅景淮安排人把她接过来的。
进了少帅府,目光就落在守卫副官身上。
明目张胆的问傅景淮:“这就是你说的五百副官?确实英挺。”
跟在她身后的江河直冒汗。
递了个清单给傅景淮:“这是我家少爷送的贺礼,晚会就到。少爷说他就不来这边了,他要坐娘家那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