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有所不知子恒当年可是无人不知啊!”何夫子说起这个,明显是要开始滔滔不绝了。
顾流年轻咳一声,何夫子睨了他一眼,调笑道:“子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与弟妹说话,你为何要横插一杠。”
“就是,我还想要听听呢!”林好也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嗔怪道。而且他还是第一次知道顾流年的字是子恒呢!
顾流年无奈,只能看着他两人讨论着自己当年的事情,别说林好,就是老太太对当年的事情也不是全然了解的,这会儿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弟妹,你是不知道,想当年,子恒年少成名,衬的我们那几届学子是黯淡无光啊!”
提起这个,他显然也是受害者之一,语气中颇有几分嗔怪。
“哦,他当时那么有名气的吗?”林好一脸好奇,目光在顾流年脸上打量一番,可惜,这人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林好转过头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就是,所有夫子都会说,‘你看看人家子恒。’每次交功课的时候,我们都尽可能拜托子恒晚一点儿,谁也不想在他后面。”
何夫子说起这个,不禁回想,他当年因为这事儿可是没少被顾流年这厮坑,想到这里,又回头幽怨地看了某人一眼。可惜那人脸皮忒厚,面不改色。
林好已经可以想象,当时的顾流年绝对就是学霸一样的风云人物,是老师口中的模范,却是学生眼中的噩梦。
“那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看着两人的样子,绝不仅仅是普通同窗的关系。
“书院里是两人一间屋子,刚好我和子恒就被分到了一起。”何夫子看了顾流年一眼。
他没说的是,就因为和顾流年这个天之骄子在一块儿,每次先生查问功课的时候,都格外关注他,弄得他压力巨大,不得不花更多的精力用心读书,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啊,那你们是室友啊,怪不得关系这么亲近!”林好感叹。
“是啊,说来当时子恒其实还挺好相处的,可惜大多数同窗因为怨念而不愿和他走得太近,也只有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何夫子做出一副十分不委曲情愿的样子。
林好看的好笑,不禁发问:“他,好相处?”
“这我可得为子恒正名,当年的顾兄可不是如今这样,那个时候子恒还是会笑的,只是不常笑罢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向林好这边靠近身子,压低了声音:“而且啊,顾兄当年可是顽皮得紧呐!只是他善于隐藏,功课又完成得好,先生们都不知道罢了!”
林好来了兴趣,也靠近一些问道:“说来听听!”
顾流年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脸色不禁黑了黑,有心想打断,但看着除了自己,都是一副好奇的众人,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地喝自己的茶水。
“想当年哪,教授我们策论的吴夫子每日都穿着一件青色长衫,就和我身上这一件差不多,顾兄就好奇啊!夫子究竟有没有换衣裳,所以就和我商量,他拖住夫子问问题,我呢,就趁着夫子不注意,将墨汁滴在他的衣角。”
“然后呢?”
“然后第二天,我们就发现,那一滴墨不见了,很显然,夫子换过了衣裳。后来我们才知道,吴夫子的夫人素来节俭,趁着那青色布料便宜的时候,买了许多,又因为吴夫子最爱那一款样式,便做了好几件一样的衣裳。”
何夫子回忆至此,脸上也不禁露出怅惘之色。
林好很难想象,在她心里一向沉稳持重的顾流年在年少时期也会做出这样调皮的事情,她看了他一眼,那人面上没有任何异色,仿佛刚刚被揭露糗事的人不是他一样。
林好正要收回目光,却眼尖地发现,顾流年的耳尖晕开了红痕。这样啊,林好的目光顿时有些玩味!
她回过头去,不打算戳破他的小秘密,接着向何夫子发问:“那时候你们多大啊?”
这句问话,也将何夫子的思绪从怅惘中抽离,他看着林好回道:“当时顾兄不过七岁,而我虚长他一岁。”
林好悟了,七岁八岁讨狗嫌嘛!古人诚不欺我!
就这样,林好和何夫子聊了许久,都是顾流年在书院时期的一些趣事。后来还是看着老太太精力不济了,两人才结束话题,天色不早,几人向老太太告辞。
顾流年要去安置何夫子,林好则带着小包子回去睡觉。
这边,顾流年和何夫子两人一边走路,一边闲聊。
“子恒,今日一番交谈,我发现你这个小夫人真是十分有趣啊!她跟其他的闺阁妇人十分不同。”
“是。”这一点顾流年自己也十分认同。
“而且我看煜哥儿也十分喜欢她,想来她的心地应该也不错,还真是让你拣着了!”何夫子看着顾流年,虽然他面上是没什么表情,但熟知他脾性的何夫子还是看出了他此刻是开心的。
“我的运气确实不错!”
“你这个人啊,可真是没有小时候可爱了!”何夫子摇摇头,感叹道。
顾流年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安置好何夫子的住处,顾流年回了绮园,发现林好正在等着自己。
“怎么没睡?”
“你先去洗漱,快点儿!”林好不答他的问题,只催促着他去洗漱。
顾流年洗好出来,果然就见林好眼巴巴地等着自己。
“说吧,什么事儿?”顾流年坐到床上,盖上被子。
“何夫子是你的同窗!”
“是。”
“学问也很好!”
“嗯。”
“那他不参加科考吗?”林好很好奇,何夫子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学问还好,为何不准备考试,而是来顾家当教书先生呢?
“何兄父亲去世不足一年。”顾流年解释。
林好一怔,才反应过来科考和父亲去世的关联,应该是要守孝吧!古人都比较重视孝道,像是父母这种至亲,好像是要守孝三年的。
“那还真是可惜了!”她有些替何夫子惋惜了,虽然替父亲守孝是应该的,但古人的科考制度可不等人。
“那他之前没参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