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南风拍了拍他的手,望着众人,依然面带笑容,“怎么了?你们不信?他只是面上冷罢了,其实人很好的。”
人很好?!!
沉默,尴尬的沉默……
官莫北轻咳一声,靠近她,不自然地开口,“那天你说了之后我就已经没动他们了。”
活像个看主人脸色行事的小狗,卑微,讨好。
但是奈何他行动太快,一夜之间也是让他们损失惨重。
“嗯,我知道。”女人朝他笑笑,“我家莫北是最重信誉,重情义的人,说到肯定做到,对吧?”
官莫北点点头。
他本来就怕女人知道这些事,也怕爷爷迁怒到她身上,这才让她这两天住在酒店。
谁知她还是跑来了。
他知道她是放心不下他。
这么好的女人,他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伯伯,莫北已经答应了。”
吴有才和李瑞华大喜过望,连声道谢。
“南风啊,幸好有你,不然我们吴家要葬送在我手里了。”
早知道直接去找南风,还找什么徐康安啊!
给了他那么多好处,没想到这么不中用。
“就是就是,官总真是好手段,领教了。”李瑞华附和道。
戚南风一听这话很不高兴,笑容都僵硬了。
“怎么,莫北言出必行,伯伯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没有没有,只是我们两家这突然遭逢无妄之灾,官总实在是……”李瑞华慌忙解释。
可还没等他说完,戚南风就出声打断了他。
“不要这样讲我老公。”
她脸色寒了下来,话语中是压抑不住的怒气。
“他人不坏,不会无缘无故针对别人,除非那个人做了过分的事。”
她握着官莫北的手,攥得紧紧的。
怎么都这样说他!
她已经很努力的保持礼貌了,其实已经忍他们很久了。
这么一群人针对他一个!
就算是长辈也不行,谁都不可以讲她的男人。
她就是要护着他,管他谁对谁错。
吴有才和李瑞华对视一眼,自觉失言,慌忙道歉,打着哈哈。
既然已经得到满意的解决,也没必要再留,再说言多必失,这里有极其护短的一老一少,惹不起惹不起,便起身告辞出去。
戚南风面上冷冷的,也没有起身去送。
官莫北捏了捏她的手,俯在她耳边低声道:“别生气,乖。”
他本来就是做了那些事,可女人还硬是要袒护他。
他早就习惯了外界对他的那些评价,他丝毫不在乎,只要女人不受到影响就行。
“我不喜欢别人那样讲你。”她气鼓鼓的,端起男人的茶杯喝了一口。
“不许抽烟,茶杯都染上烟味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
男人这会儿乖得要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官健柏坐在主位上,真是没眼看。
不过,她管得对,抽烟本来就不好。
护短嘛,也对,哪有女人不护着自己男人的?
他碍于身份不好明讲的那些话,她都可以讲出来,听着也痛快。
官健柏示意佣人送来一套新茶具。
官莫北很是殷勤,亲自给女人斟茶。
“喝吧。”低眉顺眼,哪里还有一点张牙舞爪的样。
戚南风接过喝了一口,抬了抬下巴,“他们是干嘛的?也是来告你状的?”
她望着对面战战兢兢的一群人,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神情淡漠,与官莫北如出一辙。
官莫北轻轻哼了一声,眯起眸子,随口答道:“狼狈为奸,还能是什么好东西。”
对面坐着的都是集团的元老,年龄也五六十了,以前都是跟在官健柏身边做事的,在集团身居高位,颐指气使的,哪受过晚辈这种气。
一个个虽不敢反驳,但都面含忿忿之色。
这次来找老爷子主持公道也是徐康安牵头,本想着老爷子能念在旧情,教训下没大没小的官莫北。
谁知,老爷子却一反常态,不仅丝毫没有责怪孙子的意思,甚至还明着袒护他。
难道真是人老了,有舐犊之情?
“徐康安,说说你的事儿,真是莫北冤枉你吗?”
官健柏缓缓开口,一双精明的眸子盯着他,不怒自威。
现在吴、李两个外人走了,可以好好算算自家这笔账了。
徐康安脑门上的汗往下流,讪笑着,“老爷子,我们这些老部下许久没来拜见,今日想着得空约着一起看望您老人家,没有别的意思。”
“是是是……”
旁边众人也跟着附和。
谁也不再提官莫北的种种“恶行”。
明明之前都还挺能讲的。
“哦?那你之前头上的旧伤是怎么回事?”官健柏可没那么好糊弄。
既然你们都告状告到我这里了,怎么也得给个说法不是。
哪能稀里糊涂的遮掩过去。
“这,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徐康安终究是要自己咽下这口气。
不甘心也没办法。
“是我打的。”
官莫北蓦地开口。
“我们官家敢作敢当,不像你。”他手往后一伸,孙明朗递上一沓文件。
他接过打开,放在官健柏面前。
官健柏执掌集团数年,这些文件数据他只要看上几眼,便已经明白。
他突然抬头,扫了众人一眼,目光锐利,神色严峻。
那些股东们跟在他身边多年,自然明白那表情意味着什么。
如乌云压顶,雷霆风暴。
一个个噤若寒蝉,屏着呼吸,不敢大声喘气,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平时小打小闹,贪点就贪点,在这个位置上,谁又能独善其身?
可是这么明目张胆,赤裸裸的索贿,索拿卡要,即是不要自己的脸面,也太丢他们官氏的脸。
官健柏将文件往桌上重重一摔。
“你们做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今天还敢来见我?谁给你们的胆子!”
老爷子难得动怒,当真是令人胆寒!
股东们战战兢兢,低着头,没一个敢吭气,更不敢直视他发怒的眼睛,彻底没了气焰。
“你们在集团这么多年,莫北念在你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才对你们网开一面,仅仅只是卸任职位,股份还给你们留着,怎么?还不知足?”
“莫北是我钦定的接班人,这些年为集团兢兢业业,你们不仅不想着好好辅佐他,还净给他捅娄子,要我说,就应该直接送你们去法办!”
老爷子越说越激动,喘着粗气,面色涨红,不禁咳了几声,苍老的身躯跟着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