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连绵。
半夜都未曾停歇。
次日清晨,雨水沿着沟壑漫溢而出,汩汩流淌。
天色渐明,又过了许久,天终于放晴了。
钟夫人翻身上马。
原本就娇嫩白皙的俊俏脸蛋此刻愈发红润。
整个人宛若新生。
过去十几年积攒的郁气一扫而空,眉眼都舒展开来。
赶路的时候用余光看了眼悠然自得的陈钰,俏脸一热。
眼神复杂。
想起钟灵,心中生出些许愧疚感与羞耻感。
但稍纵即逝。
毕竟还有师姐秦红棉打样。
联想到秦红棉那圆润的小腹,甘宝宝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幸灾乐祸,再怎么说,自己也没跟她那样。
也是条凑木构。
陈钰心中冷笑,在他看来,老段的这些老情人都魔怔了。
但凡能看见情敌倒霉,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
秦红棉已经够离谱了,这表面温柔的甘宝宝更是过犹不及。
不过也能理解,作为一个资深颜控,过去十几年,这钟夫人都待在万劫谷中足不出户。
钟万仇就是舔的再厉害,却也没法将自己的脸舔成潘安宋玉。
终究还是打动不了这位慢热的妻子。
而陈钰只用了两个晚上,便解锁了所有紫石。
沿路询问消息,跟随钟万仇的脚步,两人连续赶了三天的路程。
于第三日傍晚,抵达了鄯阐府东北部的一个小镇。
小镜湖就在此地以北约三十里地。
“咱们吃点东西,稍微休整一下,连夜赶过去。”
钟夫人开口提议。
一方面是担心钟万仇,另一方面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要见老情人了。
既如此,这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总归是不行。
钟夫人很在意自己在老段心中的形象。
【恶念一:若是淳哥看我一如既往,还似十几年前那般年轻漂亮,也不知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后悔,当初娶的不是我~】初级奖励
只就是执念啊,陈钰摇摇头,眼见着对方开好房间,走上前压低声音道:“我也想洗洗。”
“你...要洗的话自己再开个房间就是了。”
钟夫人白了他一眼,又岂能不知他的意思。
嗔道:“不是都说好了,昨晚是最后一次。”
见陈钰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顿感心脏跳的厉害。
她是真招架不住陈钰的这张脸。
最终还是挤进了一个澡桶。
接着水到渠成。
......
良久。
甘宝宝替陈钰轻轻搓洗着后背,似嗔似怒道:“冤家,天生折磨人的小煞星,我怎么就招惹了你了。”
“要怪就怪钟谷主太客气。”
陈钰打趣道,旋即看向面容娇艳欲滴的钟夫人:“而且我感觉夫人你也是乐在其中啊。”
“哼,怎的,师姐能享受得,我就享受不得了?”
钟夫人轻笑一声,眼神揶揄。
在他背上打了两下,示意陈钰已经洗好了。
眼看着陈钰披上外衣,这才舒坦的躺在了水桶里,眯着眼道:“但是我警告你,咱俩之间仅限于这趟路,此事一旦泄露出去,你也别想再娶灵儿了。”
一想到秦红棉有了就开心。
【恶念二:得想想办法,叫淳哥知道这件事,嘿嘿,他以为最忠贞的红棉怀上别人的孩子了,师姐啊师姐,看你以后还有何脸面出现在他的面前】中级奖励
陈钰洗完澡,此刻坐在桌子旁喝茶,嗅着细微的茶香,道:“夫人觉得镇南王如何?”
“嗯?”
甘宝宝脸色微沉,转头看向陈钰:“灵儿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陈钰微微笑道:“当日在中原那会儿,她跟我说她有两个爹爹,钟谷主跟镇南王,既如此,夫人当初应该与镇南王有段情了?”
钟夫人听他这么说,眼神瞬间复杂了起来。
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怔怔的,眼眶逐渐红了。
若非那个负心人绝情,自己何至于嫁给钟万仇。
实在是没有法子。
可以说自己的悲剧很大程度上就是对方造成的。
对于老段,她自然是又爱又恨。
一晃眼,见陈钰已经将脸凑了过来,满脸八卦之色。
她既好气又好笑,伸手将陈钰的脸蛋推开,笑骂道:“去去,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事了。”
陈钰用毛巾将脸上的水珠擦拭掉,似是不忿道:“我也想瞧瞧究竟是何种人物,叫夫人你这般念念不忘,夫人你喜欢镇南王什么?”
钟夫人气恼的看着他,却拿他没什么办法。
想要否认,最终还是摇摇头:“我那时情窦初开,他高大俊逸,帅气多金,武功也高,又是最擅长花言巧语,试问谁能顶得住。”
“明白了。”陈钰笑道:“就跟现在的我差不多,夫人的审美还是一如既往啊。”
“呸,呸呸。”
钟夫人红着脸啐了几口,继而笑道:“其实单论相貌,他是比不得你的,若论无耻程度跟花言巧语,你俩不相上下,至于其他的嘛...”
【恶念三:若是说那些折腾人的花样,一百个淳哥也不及这小子。】
那必须的。
陈钰心中吐槽,老段再会玩,知识也是有限的。
自己博览古今中外,李秋水遇上自己都得乖乖喊爹爹。
“那夫人为何还想见那镇南王?”
陈钰走上前,轻轻抚摸对方白嫩的面颊,柔声道:“跟钰儿在一起不开心吗?”
见钟夫人满脸惊慌,他目光微动,笑道:“别否认,若只是要救钟谷主,夫人何至于还要沐浴更衣。”
女为悦己者容,这话亘古不变。
甘宝宝将他的手打开,叹了口气:“我其实也不知道,其实你说的对,那姓段的多情近乎绝情,心里大抵是没我什么位置的。”
倘若当真心里有她,即便不纳她为妾,找个地方金屋藏娇难道说就不行?
堂堂大理镇南王,真要想做就做不到?
当年她未婚先孕,孤苦无依的,若是那负心人有一点良心,会眼睁睁看着她嫁给旁人?
见对方不再说话,陈钰便知终究还是“求不得”的执念在作祟。
倒也没再多说什么,推门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钟夫人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服,面容俏美,落落大方。
见陈钰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心中除了淡淡的羞涩,更多的则是得意。
能给这小子迷成这样,就不信那负心人不动心。
“真羡慕段、钟...”
陈钰话说了一半,继而笑出了声:“我该羡慕谁好呢?”
钟夫人白了他一眼,娇笑道:“你羡慕别人作甚,你自己没玩到吗?”
接着走上前,继续叮嘱道:“在外面定要嘴上把牢,这对你我都好。”
“那是自然。”
陈钰嘴角微微扬起:“不会给夫人添麻烦的。”
说罢率先下了楼,丝毫不拖泥带水。
钟夫人愣了愣,心里忽然有些遗憾跟落寞。
联想到归谷之后,又要重复那索然无味的生活,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过...还有希望。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若是那负心人心里是有自己的,愿意带自己走。
自己便是私奔,也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