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回了屋。
“队长送的米酒?”童倩问道。
“嗯,今天就喝点米酒吧,这东西不辣口,女同志也能喝点。”陈浩道。
前世白酒喝了不少,最后的时候一天三四场,上午喝,下午喝,晚上再有两场。
喝的最后胃出血,进急救室。
八项规定后情况才好了不少,等喝酒出事,同桌饮酒的担责后,情况更好了。
还是喝点米酒,黄酒之类的养生酒,更舒服,更惬意。
“米酒多没劲,得喝白的才够味。”童永昌道。
一桌子的好菜,自家过年都没这么好,他想喝点白的。
“没问题,白酒家里有。”陈浩道。
他进屋,拿了瓶五粮液,开了后放到老丈人桌前。
童倩拿了几个空碗出来。
“谁喝米酒?”陈浩给自己倒了碗米酒,又看向其他人。
童永昌有点诧异,“你不陪我喝点?”
他还以为陈浩拿五粮液出来,是要陪自己喝,结果酒开了,放自己跟前,陈浩自己喝米酒去了。
“陪,我喝米酒,你喝五粮液。”陈浩道,“自家喝酒吃饭,没那么多规矩。”
“规矩是对外人的,在外本就辛苦,回家还要讲规矩,累的慌。”
怼的童永昌到嗓子的话都说不出来。
陈浩给丈母娘,媳妇,小姨子,都倒了米酒。
“爸爸,我也想喝米酒。”妮妮舔了舔嘴唇。
一让小朵啥话没说,将她自己的碗往前推了推。
也要。
“妮妮能喝点,小朵不行。”陈浩给妮妮倒了浅碗的米酒。
他端起碗,“这一年不错,日子越过越好,娃越长越大,妮妮也上小学了,媳妇也越来越好看,来年日子肯定还能蒸蒸日上。”
虽是一家人,可童倩还是被这番夸奖说的面红耳赤。
一张俏脸滚烫。
这年头,父母的爱还局限在“吃饭了”,“多穿点”中,子女的爱则是在“回家看看”,“不差钱”中。
夫妻间的爱同样也是含蓄的。
陈浩的直白夸奖,不止童倩,童漫听了偷笑,童永昌和黄玉凤俩人只当没听到,继续吃菜。
“这腌鱼不错,很入味。”黄玉凤道。
她对腌鱼很满意。
“喜欢的话,走的时候带两条,腊肉也有。”陈浩道。
“怎么大冬天,你这还有番茄?”童永昌很纳闷。
他心里稍微没那么难受了,女婿虽然不怎么客气,但至少还好意,让自己走的时候带腊肉和腌鱼。
“大棚里种的,里头的温度比外头要暖和,适合农作物生长,就能种出反季节的瓜果蔬菜。”陈浩简单道。
“走的时候,我去队里的大棚里给你摘点,你带回去。”
这点东西家里还是有的,陈浩没舍不得。
没打算完全断绝关系,往后老死不相往来,自然用不着一直咄咄逼人。
怼9下,缓1下。
“还是女婿大方,我们早就想过来,只是一直忙的很,没时间来,才拖了这么久。”黄玉凤说道。
陈浩家里日子好过了,她态度立刻发生转变,夸了陈浩一句,还为自己没过来找了理由。
“农村很困难,乡镇企业少,规模又不大,招的人少,大部分人得在田地里干活,才能有些微薄的收入。”童永昌道。
他喝了口五粮液,“你和小倩的日子如今好过了些,可一点不稳定,还是得找个正经的工作,为以后的生活做保障。”
“有正经的工作,无论是生病就医,还是将来老了退休了,也有保障。”
吃的好了,住的好了,但还是比不上有份安定的工作好。
工人在这会儿就是贵族。
“爸,你就知道嘴巴说,也不见你有啥行动,天天说得有正经工作,你倒是想想办法,将我姐和姐夫弄到市里去。”童漫道。
“上次,航航10岁生日酒时,你爸不留松了口吗,说是把你姐安排进酒厂,你姐不同意,气性也大,让住一晚上再走,结果也不愿意住,当天就走了。”黄玉凤道。
“两个姑娘家,脾气大的很,你哥是男的,都没你俩脾气大。”
“他好意思有脾气吗?啥好处都拿了,你俩赚的钱也都补贴给他,还帮他带娃,他有理由脾气大吗?”童漫嘴不饶人。
“只把我姐弄到市里去算怎么回事,两个娃怎么办?也都跟着去城里?我姐一个人哪照顾的过来?都留在村里,我姐夫还有事要忙,也照顾不过来。”
“把我姐和姐夫都弄到市里去,才是最有诚意的做法。”
她替陈浩和童倩争取利益。
“一个名额我得费老大的劲,两个名额得拉下老脸,还得送些好烟好酒才行。”童永昌道。
他看了眼陈浩。
话没说的那么通透,也没给肯定的说法。
陈浩却听出了老丈人的意思,想让他求着,服软。
这老丈人之前跟他几次斗法输了,心里估计一直憋着气,这会儿想把场子找回去。
“陈浩,你还愣着干啥,不赶紧表示表示,至少得为先前说话那么冲道歉吧?”黄玉凤道。
“就是亲爹都不一定能有这么好,你一个农村娃,能娶到我闺女,是烧了高香,现在又有机会在城里落户,一般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哪会这么好说话,这么尽心尽力?”
听到童永昌松了口,能争取两个到市里去的名额,童倩根高兴。
“爸,你说的是真的,真能给我和陈浩争取两个在市里落户的名额?”童倩激动道。
农村的世界是灰色的,城里的世界是彩色的。
能和自己男人一起,带上两个娃回市里,她很开心。
“这次过来,就是说这个事,以往我只是普通工人,没什么权力,能做的有限,现在好歹是个小领导了,有些权力。”童永昌道。
他看着陈浩,“你对我一家意见都蛮大的,估摸着早就抱怨我这城里的老丈人不帮忙,现在我愿意争取2个名额,其中还包括你,你是不是该敬个酒,表示下?”
放出了城里用工名额的口子,本指望陈浩主动开口,没想到陈浩一副稳坐钓鱼台的姿态。
这女婿是真不懂,还是想软饭硬吃,头一点都不肯低?
“酒可以敬,但工作就算了。”陈浩摆摆手,“你那酒厂没什么搞头,我没兴趣,真要去了酒厂,就是作茧自缚。”
市酒厂目前经营还行,但在前世,改革开放的过程中也在走下坡路,竞争不过其它酒厂。
这样的单位,即便过去了,迟早也要面临下岗的危险,不如如今生产队副业队长的身份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