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三声清脆而响亮的击掌声回荡在暖阁。
片刻后,闻人凛满脸笑意的离开了,王德全跟在后头只觉摸不着头脑。
方才陛下不是哄姜嫔娘娘了,怎地看起来像是姜嫔娘娘把陛下给哄得乐不可支?
这一整天,闻人凛都有些不由自主的想起姜月饶。
在批改奏折时他又想起两人的约定,遂无奈又有些宠溺的一笑:“傻气。”
他从不知饶饶还有这般傻气的一面,从前只知她纯净澄澈,却从未见过她这一面。
伺候在旁边的王德全挠了挠后脑勺,不知所云,但瞧天子神色带笑,周身气场也显得温和许多。
想来定是好事,于是他便也跟着笑了笑。
闻人凛见王德全笑,他挑挑眉,问道:“你在笑什么?”
“奴才见陛下笑,奴才便也开心也跟着笑,”王德全憨里憨气的回答,他心底却有所猜想,陛下如此龙颜大悦,那必是与姜嫔娘娘脱不开关系。
闻人凛听王德全这么说,他难得有些兴致的开口:“你说一个女人会在什么情况下问出,喜欢她身子还是喜欢她品性的话来?”
对于姜月饶今早的问题,他觉得好笑又可爱,却又有些好奇对方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能问出这些问题。
王德全闻言只觉一阵牙疼,威武而清冷的陛下何时这般粘牙了,竟是问出这种问题来。
但他还是仔细回答:“奴才只是个没根儿的东西,并不懂这些男女之事,不过奴才设身处地发想,若是有个女子这般询问,那必是爱惨了对方,才会纠结这种可笑之事。
那女人取悦男人,无非便是良好的品性以及美好的样貌,不论是哪一点叫男人喜欢,那都是喜欢。”
如今姜嫔娘娘与陛下腻歪得紧,他将人往好了去说准是没错儿。
果真,天子听了他的话后,神色变得越加的柔和了。
“你倒是个会说的,朕瞧你身上的衣裳也旧了,待会便去库房支一百两去买件好衣裳,你再挑些好的首饰新奇的玩意儿给姜嫔送去,将那对东珠耳坠一并送去,”闻人凛只觉心情颇为不错。
就连面对起风家的爪牙,都没那么生气了。
王德全满脸笑意:“奴才遵命。”
不大的东珠妃位之上可佩戴,大的东珠就只能皇后佩戴,陛下如今赏姜嫔娘娘东珠耳坠,显然是别有用意。
看来是要明着宠爱姜嫔娘娘了。
*
临安宫的暖阁。
姜月饶从王德全送来的东西里挑了对温玉东珠耳坠出来,剩下的便让翡翠都好生收好。
珍珠为她将耳坠戴上,温透的耳坠上嵌着一颗东珠,明亮又耀眼。
“这东珠真美丽,”珍珠将铜镜捧到姜月饶跟前,让她瞧瞧。
铜镜之中女子眉眼精致如画,气质纯净而圣洁,耳间的东珠为其缀上几分贵气典雅。
姜月饶微微侧头,看了看嵌了东珠的温玉耳坠。
她语气轻柔婉转:“倒的确显得富贵,就是小了些。”
东珠的象征从来都不是美丽,而是叫人趋之若鹜的权利,对她来说这两颗东珠远远不够大。
珍珠闻言下意识看了眼暖阁门口,发现并无人进来后,这才说道:“娘娘早晚会佩戴最大最亮的东珠。”
姜月饶唇瓣勾起,眸底依旧纯净而澄澈,看不出任何欲望痕迹。
她问珍珠:“今日宫中可有流言传出?”
“有不少娘娘都知晓灵妃娘娘派人去紧盯薛贵人赴死一事,都觉得灵妃娘娘做的太过,实在是歹毒,灵妃娘娘这胎不稳的消息也传了出去,”珍珠说得意味深长。
这些流言都是她叫人散播出去的,自然传得自是飞快。
姜月饶随意拨动着手腕间的玉镯,
语气慵懒:“后宫无皇嗣,这些妃嫔自是不明白灵妃姐姐为人母的心痛与难过,也当然不能感同身受,倒也怨不得她们。”
珍珠心底一动:“那用不用奴婢……”
“不必,想必再过几日灵妃姐姐便会去瞧叶贵人了,那时再行动即可,”姜月饶示意珍珠无须在做什么。
珍珠轻声应下。
姜月饶又想起上回闻人凛叫自己可以去东太后宫中坐坐,想来也无须着急,她现在怀着孕,缓缓也是可以的。
也不知东太后可好相处,还是先打通些关系,摸清东太后喜好再去。
这时,翡翠走了进来:“娘娘,那馋了香料的牛乳花瓣浴已备好,还请娘娘移步汤泉。”
姜月饶款款起身,珍珠赶紧拿起一旁的大氅将她给裹住,翡翠上前扶住她便步往汤池而去。
汤池殿内。
袅袅白雾萦绕四周,珍珠与翡翠为姜月饶脱去身上衣衫。
她虽已怀孕但小腹却还未鼓起,依旧平坦而紧致,浑身肌肤白皙晶莹叫人爱不释手,这些都是十年如一日的养护才有的。
“这汤泉中奴婢加了些情香,这情香奴婢在进宫后便稍稍改良了,仅对男子起效,且效果很细小,微不可查,若是寻常女子用甚至会没有效果。
但娘娘若是用此香定是正好合适的,”翡翠轻声向姜月饶交代着。
她们娘娘天生妖娆,加上都日日悉心养护,本身对男子就有致命吸引力,再加上这细微的情香便更是叫人难以抗拒。
用此情香便是正正好。
姜月饶嗅了嗅周遭气息,除了淡淡的花香外便没有任何气味。
她在珍珠与翡翠的搀扶下缓缓走下汤池,馋了牛乳与花瓣的汤池微微荡漾,令她周身无比放松。
小半个时辰后,浸透了花香与牛乳香的姜月饶上了岸,珍珠与翡翠又为她用清水冲洗一番后,这才披着大氅回了暖阁。
姜月饶换了一身淡紫色轻纱襦裙,她青丝湿润,珍珠正拿着温暖的手炉为她烘发,随着发丝被烘干,一股花香逐渐在暖阁内弥漫。
是香料混杂着情香的气息。
待发丝不滴水了,姜月饶便示意珍珠:“先等等,待陛下来了你再继续烘。”
翡翠说她发丝上沾染的情香最多,许久都未逗逗狗,今夜且要尽兴才是。
外头的天色逐渐暗下。
闻人凛踏入暖阁便瞧见佳人躺在贵妃榻上,宫女正蹲在地上用手炉为她烘发。
佳人一身紫衣衬得那肌肤愈加的白皙,脖颈间带着珍珠颈链,那双洁白玉足上不知何时竟是染了殷红的甲,倒是格外吸睛,有些叫他挪不开眼。
妃嫔向来都是染手甲,为双足染甲他还是头一回见。
那艳丽的红落在白皙双足上,倒是有种别样的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