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怀抱姜月饶整颗心都要化了,心中无比的怜惜,但他却依旧是将人从怀中给拉了出来。
他眼神复杂,神色间露出几分祈求来。
“月儿,你就忍心看着为夫与霍府去死吗?陛下手握天下的生杀大权,随意一句话就可要人性命,若是月儿不从,恐怕不出三日霍言便会在这京城之中消失……”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月儿了,至纯至善仁又爱自己,只要他说出这些话,那月儿肯定是会点头的。
姜月饶眼泪滚滚而落,最终是点了头,她语气凄楚无比。
“既大人都这般说了,妾身也不愿看见旁人因妾身而死,只是妾身虽入宫却也无法放下大人,妾身也想求大人能够记得妾身……”
若是不记得她,那往后有需要了,又如何能够为她办事呢。
霍言听姜月饶这么说,他顿时浑身一震 ,一股莫名的虚荣不合时宜的浮上心头。
月儿这话的意思便是,即便她入宫心依旧是属于他的,得佳人如此喜爱,他怎能不得意?
纵使陛下得到了月儿的身又如何,月儿的心永远都在他身上谁也夺不走!
霍言的神色变得有几分激动,他不由地说道:“月儿还有什么心愿 ,在 入宫前为夫都会满足月儿!”
这是他给月儿的许诺,月儿值得!
姜月饶满脸悲切,她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道出:“妾身在京中曾有一同乡,名叫沐辰之,若是大人有多出的心力,便劳烦大人照拂一二,沐辰之曾在青楼中帮助过妾身,妾身并不想欠他人情。”
霍言自是立即应下,并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将此事办得漂亮让月儿安心 。
姜月饶是抹着眼泪离开的书房,待 她离去后霍言总算是松了口气 ,心底也随之浮现一丝怅然与痛苦之情来。
他努力将心中的情绪压下,尽力去想些令自己愉悦之事,比如月儿入宫过后天子答应自己的职务。
但任他如何去想,心中的那抹难过与愁苦却依旧是挥散不去,一直萦绕在他心间,久久不能消散。
最终,他又拿起桌上的酒杯饮起酒来。
自己心爱的女人即将要去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纵使会为自己换来大好的前程 ,他心中也是极其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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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饶回到自己院子后,心中只觉轻快无比,这最关键的一步总算是敲定了下来。
珍珠在她身旁伺候着,为她轻捏着肩膀,有些疑惑道:“霍大人那般无情,侧夫人就能确定在您入宫过后,他能够帮忙照拂沐少爷吗 ?会不会出了岔子……”
能够这般轻易就将侧夫人拱手让出,她实在是很难以相信霍大人会在关键时刻提拔沐少爷。
旁边的翡翠也是一脸好奇。
姜月饶勾了勾唇,她淡淡开口:“霍言虽是无情,却也是有感情的,只要我永远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那么他的心就会偏向我 。”
她并不需要霍言的这份情谊有多么的真挚与热烈,辰之那边也并非是要让霍言做些什么,只要是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便可。
珍珠与翡翠似懂非懂 。
姜月饶吩咐两人:“等下你们去将前些日子我吩咐你们绣的荷包送去书房。”
那荷包她早早便绣好了,作为离别的礼物,自然是要早早想好了。
当霍言收到那只荷包后,心底便只剩下感慨与不舍。
荷包的针脚很细致 ,是一副鸳鸯交颈的图案,荷包里面还放着张纸条,上头用娟秀的字迹写着:
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
霍言看着那一行行的句子,心底似泣血般疼痛 ,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后悔。
有关两人的一幕幕不禁在脑中回荡,他猛然发现 ,这竟是自己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
最后,霍言用有些颤抖的手将荷包珍而重之的放进怀中,心底撕裂般的疼痛欲加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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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
当皇太后得知消息反应过来时,事情已然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灵妃满脸苍白的跌坐在她身旁,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她喃喃出声 :“不可能,不可能,陛下怎会忽然要姜侧夫人入宫?分明姜侧夫人那般爱霍侍郎……”
灵妃觉得自己想破了脑袋都想不通 ,为何事情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姜月饶与霍侍郎的感情那般好,难不成是陛下见色起意?这不应该啊,陛下并不像会沉溺美色之人。
皇太后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紧的眉心,她只觉灵妃那副蠢态实在碍眼,丞相府的主母当真是个无用的,精心养了这么个废物嫡女出来。
她叹息一声:“好在那姜侧夫人并未怀有身孕,待她入宫一切倒也好处理。”
此话一出,灵妃满脸惊诧。
她有些不可置信道 :“西太后娘娘的意思是,那姜侧夫人已经同陛下……”
这简直叫人太不敢相信了,陛下表面看起来那般冰冷无情,竟也会作出这般枉顾人伦之事?
西太后斜斜睨了灵妃一眼,语气间颇有些嫌弃:“灵妃,你入宫这么多年竟是连皇帝的性子都琢磨不透。”
皇帝可不是什么道德仁善之人,外表看起来也丝毫不搭边啊。
灵妃被西太后的眼神看得浑身一抖,随即便直直跪了下来,她说道:“臣妾愚钝,还请西太后娘娘点拨。”
“你且主动去寻皇帝,让他快些将人接入宫中即可,只要是入了宫那便是哀家说了算,”西太后眼神凌厉 ,还带着些许的狠辣。
这灵妃好就好在是个还算听话的。
灵妃低头应下:“多谢西太后指点,臣妾明白了。”
虽不知西太后为何会这般吩咐,但她只管照做便可,西太后是她姑母万不会害她。
“眼看着宫中嫔妃越来越多 ,你也要好好努力,争取早日生个皇子出来,”西太后语气凌厉,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有时她都怀疑是灵妃身子有问题,倘若还是不行,她便只能去信让风归业重新挑选个血统纯正的合适人选入宫。
灵妃颤颤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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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勤政殿内。
贤妃正为批阅奏折的天子研墨,她五官大气而端庄,打扮也是以庄重沉稳为主,中宫 皇后之位空悬,如今是她在协理六宫。
她微笑着轻声询问:“臣妾听闻陛下要迎进宫一位新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