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兵的战阵,远不像邢军那样紧密有纪律,而是散漫的一大滩,他们嚎叫着朝邢军冲来,就像一群无人指挥的饿狼,杂乱无章。
此时位于侧翼的300多乘战车,接到指令后开始进发,面对狄兵这散乱的阵型,正是绞杀狄兵的绝佳时机。
另外,狄兵的武器也远不如邢军的精良,他们很多人手持的还是石斧、石镰(戈)、石矛等,甚至有的只是削尖的原木,这无疑给战车冲阵,创造了更大的便利条件,因为他们对战车的威胁更小。
邢国的骑兵们,此时已迅速撤至队伍两翼,也给冲锋的战车闪开了道路。随后邢军的300余乘战车,如愤怒的钢铁巨兽,怒号着朝散乱的狄兵疾驰而去。
车轮滚滚,战马嘶鸣,扬起漫天尘土,片刻之后,战场上便是一片血雨腥风。
车轴上的铰刀,无情地收割着狄人的身躯,将敌人如蝼蚁般绞碎,肢体横飞,血肉迸射,惨烈至极。
鲜血喷溅在战车上,有的地方甚至还挂着一些碎肉,最终再车厢上形成了恐怖狰狞的图案。
而后,解决掉长狄车兵的长枪队,也快速得聚拢整队,并开始向前推进,与涌过来的散乱狄兵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最终,两边的步卒短兵相接,新一轮的肉搏战也开始了。一时间,战场上杀声震天,双方的人马扭打在一起。
说是短兵相接,但实际双方采用的大多还是长柄武器,如戈、矛、戟等,此时的步兵讲究的还是一寸长,一寸强。
两军近战,弓箭手的作用就小了些,现在趁着两军还有明显的界限,就又赶紧射了几阵箭雨,再过一会两军就彻底的搅和在一起了。
6 米长枪组成的长枪阵,宛如一面密不透风的刺猬墙。先前的战马见之咆哮,现在的狄兵们更是望而生畏,这就是一堵无法突破的刺墙。
邢军手中的长枪,犹如无坚不摧的利刺,很快,长枪步卒便在狄兵中撕开了一道血口。
但是长狄兵,则仰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的体魄,也将盾兵逼的寸步难行。
两军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旦有士卒倒下,马上便有新的补上,最终,两批人彻底的搅和在了一起,战况也惨烈异常,一时也难分个胜负。
战至此刻,长狄的战车几乎损失殆尽。邢国这边,还残存有三百多辆战车,目前仍在已变得稀疏的狄兵中横冲直撞,收割着狄人的生命。
但是,仍不时有战车在冲击中散架,车上的御手、弓手则毫不犹豫地跳车,面对数倍于己的狄兵,毫无惧色地展开厮杀。
邢国的200弓骑兵,在短暂的休整和补充后,现在仍在狄兵外围,持续抛射箭矢。而长狄的骑射兵,则在人群中勒马驻足,也向着他们回射。
但狄兵的箭头多是骨质,还有一些是兽牙,铜箭头的数量稀少,穿透力也很差。
在五六十步的距离下,这些骨箭根本无法射穿邢军的甲胄,即便射中马匹,也只是留下一个小小的血口,根本无法伤及皮肉。
而邢军的弓骑兵所用的箭,皆是锋利的铜箭头。
木耒的那二十多个骑兵,用的更是铁箭头,只要是被射中,连箭都无法拔下,因为木耒设计的箭头上有倒刺。
邢国的弓骑兵,对狄兵的战阵造成了很大的干扰。
有狄兵冒着箭雨上前驱赶,他们也识趣的催马离开,一旦拉开距离便又张弓射箭,狄兵的骑射兵对他们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们没在马奔跑中射箭,根本没有接近他们的机会。
这就是一只趴在脚面上的癞蛤蟆,特恶心人,只要不是近战,他们就是无敌的。
肉搏激战了一个多时辰,场面惨烈无比,但双方势均力敌,难分高下。
此时已战至下午,长狄首领派人传来消息,要求两军暂且罢战,另择他日再行决战。
邢君和临崎觉的,这是长狄已有示弱之意,况且己方士卒伤亡也很惨重。于是,二人很快达成共识,罢兵休战,等待来日再战。
双方各自发令收兵,战场上的喧嚣渐渐平息,很快,战场上的士卒也陆续退去。
邢国的辅兵、杂兵赶紧上前打扫战场。他们主要负责收拾兵器,救治己方受伤的人员,还要抢运回死伤战马等重要物资。
邢君和临崎严令,着重警告打扫战场的辅兵,必须将己方死伤战马上的马镫割下,绝不能让狄兵看到学了去,而马鞍也得尽全力带回。
此次决战,邢国出动了近万名精兵,他们是邢国的精锐力量。
而狄兵此次有
余人参战,至于他们是否有精锐、杂兵、辅兵之分,邢国并不知晓,只是知道对方参战人数,明显多于己方。
这次不知为啥,狄兵并未打扫战场,只是救走了一部分自己的伤兵,战场上遗留的其他东西一样未拿。
这样就累坏了邢国的辅兵,但也收获了大量的物资,比如损毁的战车,一些狄兵的铜兵器,死伤的战马等。
一直到天黑,才堪堪收拢完毕,包括己方阵亡的士卒的收拢,但是狄兵战死的尸首并没有收拢,一是时间来不及了,二是现在正值冬天,晚收几天也不会出瘟疫。
邢国以 1 万精兵对抗1.5 万狄兵,最终战况还算小胜,或者也仅算战平,此战堪称惨烈。
此战邢军死伤三千人余人,损毁战车500多乘(剩余战车200余),而狄兵伤亡近五千人,而参战的战车基本全部损毁(600乘)。
邢君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和占卜上的下吉卦象很是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