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醇磁雅的嗓音从手机传出,跨越两国八千公里的距离,日与夜的交替,在裴喻宁的卧室响起。
她抬手揉了揉耳朵,语气娇矜:“不想。”
商砚辞眉梢含笑,温声道:“可我很想宝宝。”
裴喻宁满意了,把手机拿近了些,关心问道:“阿砚,集团是不是很忙?”
商砚辞:“尚可。”
裴喻宁很清楚,他这样说,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而已,那么大的集团,商砚辞一个多月没去,事情肯定堆积如山。
她轻声交代道:“工作再忙也要记得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商砚辞无有不应:“好。”
房门被敲响,裴韫之的声音传了进来:“宁宁,我煮了香草牛奶。”
裴韫之的时间一向用在工作上,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裴喻宁愣了稍许,看向屏幕里的商砚辞,问道:“阿砚,是你教哥哥煮的吗?”
商砚辞温声道:“嗯,知道我要回法国,大哥主动提及的。先去拿香草牛奶,视频放着,不要挂断。”
裴喻宁:“好。”
穿上睡袍,裴喻宁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拉开房门:“哥哥。”
裴韫之站在卧室门外,把手里温度刚好入口的香草牛奶递给她,交代道:“喝了早点休息,闹钟的时间记得修改。”
要不是裴韫之提醒一声,裴喻宁差点忘了,从御华名苑到集团的通勤时间需要五十分钟左右,八点就得开车从家离开。以往早上六点五十的时候,她就得起来洗漱化妆。
裴喻宁点头应下:“知道了,哥哥晚安。”
“晚安。”裴韫之转身离开。
关上房门,裴喻宁一边走,一边喝香草牛奶,坐到床上,拿起手机修改闹钟时间,往前调了四十分钟,轻叹一声:“阿砚,我明天要早起了。”
商砚辞看了眼她唇间的奶渍,喉结轻滚,克制地移开视线,低声哄道:“这几天晚上早点休息,不会让宝宝早起很久的,处理完这边的事,我立刻回来。”
裴喻宁就是随口一说,想和他撒撒娇,不会真的起不来:“阿砚,做事要循序渐进,你别太追求效率了,几天的时间,我还是等得起的。”
商砚辞:“嗯,知道。”
裴喻宁喝完香草牛奶,拿去浴室冲洗玻璃杯,刷牙,躺回床上:“阿砚,你忙工作,我要睡觉了。”
商砚辞看了眼蝴蝶手表上的时间,还没到她以往睡觉的时候,他语气温柔缱绻地说:“宝宝,在我这儿不用懂事,工作再忙,也比不上哄你睡觉重要。”
他一向会说好听的情话,裴喻宁被他哄得晕头转向,缓了缓神,想要他陪着自己,却又不想耽误他的工作。
思虑稍许,她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阿砚,你忙你的工作,我把手机放在床头柜的支架上,想你的时候就看看你,等我睡着后,你再挂断视频,这样也算陪着我,哄我睡觉了,好吗?”
“好。”商砚辞拿着手机,起身走到书柜前,选出一张舒缓音乐的唱片,放到留声机上播放。
裴喻宁把手机放到支架上摆好角度,侧躺着睡好,听见对面传来的音乐声,问道:“阿砚,这样不会妨碍你工作?”
商砚辞看着她娇俏动人的小脸,嘴里说着缱绻情话:“有宝宝陪着,工作效率倍增。”
裴喻宁眉眼弯弯地笑,不再说话。
优雅轻缓的音乐盈盈入耳,商砚辞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起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展开,戴在高挺的鼻梁上,神情认真地看着电脑,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商砚辞时不时垂眸看向手机屏幕,与裴喻宁相视一笑,不需要特意说什么话,自然流露出密不可分的亲昵。
他再次看向屏幕的时候,裴喻宁已经睡着了,卧室暖调的小夜灯照在她脸上,秀眉弯弯似清月,密长的睫毛垂落,形成一道漂亮的剪影,小巧红润的唇瓣,令商砚辞情不自禁想起她唇瓣被自己舔吻吮肿时的模样,像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心。
十分钟后有一场会议,商砚辞放下手里的工作,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屏幕里的裴喻宁,一笔一划描摹她的五官,心软成春湖里的一捧水,由她任意充盈。
到了时间,商砚辞挂断视频,起身走向会议室。尽快处理这边的事,然后回国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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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喻宁凌晨的时候被渴醒,睁开眼睛,商砚辞不在身侧,支架上的手机已经是黑屏了,视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挂断了。
她坐起身,端起床头柜上的保温壶,倒了杯温水喝。
裴喻宁垂眸看了会儿无名指上的婚戒,伸手拿起身侧商砚辞的枕头,抱进怀里,低头闻了闻。
床单被罩每周都会清洗一遍,新换的枕头他只睡了一晚,此刻,属于商砚辞的味道已经很淡很淡了。
起身走进浴室,裴喻宁拿起商砚辞没带走的香水瓶,一下接一下地围着床面喷,里里外外,从床头到床尾。香水一次性喷了太多,她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商砚辞的香水,前调是佛手柑的淡淡酸甜,中调是药材散发的冷清甘苦,后调是清冽的雪松与醇厚的乌木,层次分明的木质香,独属于他的味道。
放下香水瓶,裴喻宁心满意足地躺回床上,怀里抱着商砚辞的枕头,闭上眼睛,安心睡觉。